第124章该叫皇后了
隨著刘长略带焦急的一问发出,车厢之內,便隨之陷入一阵漫长的沉寂。
刘长半怒半疑,望向刘恭的目光满是迫切,显然是希望得到刘恭的认可和赞同。
代王刘恆,则是不动声色的低头垂眸,时不时警一眼刘恭,似乎是想要看看刘恭的反应。
至於二人目光所及之处,刘恭却只含笑摇头连连,既没有开口认同刘长『必须做点什么”的决断,也没有因此而否定刘长。
沉默许久,刘恭才终是摇头嘆息道:“其实,这些事,皇祖母都是知道的。”
“连淮南叔厉兵秣马、蠢蠢欲动,皇祖母都能得到消息,又怎会不知过去这些年,南越王赵佗在五岭一带的小动作?”
如是一语,惹得刘长当即一愣,一旁的刘恆也若有所思间点下头。
便见刘恭继续道:“说起来,关东宗亲诸王,皇祖母最疼爱、最爱护的,便是淮南叔了。”
“赵佗以田、宅,乃至钱財、女人为饵,蛊惑南境之民迁居岭南,固然可恨。”
“但皇祖母对淮南叔,那可是独一份的宠爱,甚至是偏爱啊?”
“就算不管长沙国、吴国,皇祖母也不可能放任王叔的淮南国,被那赵佗一点点拐走民户?”
如是一番话,惹得代王刘恆连连点下头,便是淮南王刘长,也是不得不冷静下来。
当今吕太皇太后,此生只一儿一女一一先孝惠皇帝刘盈,以及已故鲁元太后刘乐。
除了这亲生的一儿、一女外,还能被吕太后当亲人,而非臣下看待的,便只有淮南王刘长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说吕太后『只剩刘长这一个儿子健在”,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一一后世人常说,对於明太祖朱重八而言,只有懿文太子朱標是儿子,余者则都是臣子。
对於如今的吕太后而言,也一样。
只有淮南王刘长,能算是吕太后的儿子。
余者,如代王刘恆、梁王刘恢、赵王刘友等,都不过是臣下而已。
“如此说来,寡人在淮南国的境遇,母后,都是瞭然於胸的?”
短暂的思虑过后,刘长如是一问,便引得刘恭苦笑点下头。
却见刘长眉头喻而一皱,再道:“既然知道,母后为何不施以援手?”
“既然寡人,是我汉家“独一份』得母后宠爱、偏爱的宗藩,母后又为何视若无睹,甚至因寡人意欲动兵,而在方才宴间敲打寡人?”
这话一出口,同坐於车厢內的天子刘恭、代王刘恆叔侄,当即便心下有数。
尤其是天子刘恭,对於王叔刘长过去几年的变化,已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相较於五年前,离京就藩时,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的擬人態,如今的刘长,確实是长进了。
只是这些许长进,也仅仅局限於:赶到嘴边的话,能稍微往回咽一咽了;不合时宜的话,也能暂时忍著,等换个场合再说出口了。
但到了具体的事务、局势之上,刘长却依旧没有具备政治人物,所应该具备的基本判断力。
好比眼下,叔侄三人正谈论的这件事。
一一岭南百越之地,老乌龟赵佗拿『南越绿卡』做鱼饵,疯狂勾引南方边境地区的汉家百姓,
不惜拋家舍业偷渡岭南。
而作为汉家的实际掌控者,吕太后明知此事,却至今都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