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斐,我腿疼,等会你可以抱我回去吗?”
他扬唇打趣道:“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娇气?”
江念棠方才还害羞拒绝拥抱,现在猝然向他撒娇,赵明斐还颇有些不适应。
“你忙便罢了。”她语气失落:“我慢慢走回去也行。”
赵明斐没说话,盯视她发白的脸颊和往下抿紧的唇。
到了马厩附近,赵明斐先下马,朝江念棠伸出双手。
江念棠俯身而下,落入坚实的怀抱中。
她把头埋在赵明斐胸口,双手主动勾缠他的脖颈,闷声道:“不让你走。”
为了表示留人决心,江念棠落在他后背的手勉力相握,双臂形成一个环锁,捆住赵明斐的脖颈。
赵明斐低头温柔笑了声:“遵命。”
他喜欢江念棠恃宠而骄的模样。
江念棠直到离开马厩前,再没有往顾焱的方向看一眼。
子期必须死,顾焱才能活。
“顾焱,顾焱。”
同伴叫了顾焱好几声都没反应,手肘推了推他:“走了,今晚上头儿过生辰,没差事的可以喝酒。你去不去。”
顾焱眨了眨眼,驱散眸底的热意:“去啊!”
“我跟你说,是他从京城长安街的香满楼买来好酒。”同伴的右臂搭在他的坐肩上,揽着他往回走,压低声音:“多喝点,不占便宜是王八。”
香满楼的东西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好,价格高昂令人望而却步,一道菜,一壶酒就抵得上一户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只有达官显贵才会舍得这个银钱。
顾焱给他白赚五十两银子,他投桃报李,分享给他这个情报。
但顾焱也太能喝了,五坛子酒他一个人就喝了三坛,上官的脸黑如锅底,几乎看不见生辰之喜。
同伴在上官发火前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顾焱扶进厢房,放在床榻上。
离开前,听见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说些什么。
同伴秉承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俯身凑过去听,但顾焱醉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他皱眉听了半天,也只拼凑出香满楼桂花糕这六个字。
这个很好吃吗?
同伴默默记在心里,给他盖好薄被悄声退了出去。
月色从窗棂缝隙漏进几缕,流淌独睡的人身上,平添几分孤凉。
栖梧苑内,赵明斐送江念棠回来后便再没有离开。
江念棠忽如其来的示好古怪极了,他虽然对此乐见其成,但生性多疑的他难免多想几分。
尤其是在晚膳的时候,江念棠一直在说话,嘴巴不停,饭也没吃几口。
说到几件幼时的趣事儿时笑得合不拢嘴,但赵明斐看出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刻意。
赵明斐不喜欢她这样笑。
“下次再说。”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江念棠碗里,催促她:“赶紧用饭,你今天骑马累了,早些安置。”
江念棠止了言。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抑。
江念棠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碗里的食物,故意拖延时间。
今夜又到李太医规定的日子,赵明斐的安置不仅仅是单纯躺下睡觉。
但无论怎么拖,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赵明斐没有急不可耐地办事,带她出去逛了一圈。
等江念棠沐浴出来,赵明斐已经换好寝衣斜躺在床榻上。
他的头发散落着,大部分披在身后,还有几缕落在半敞的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