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态度良好,柳云也不好再出言责怪,毕竟昨夜主动开门的是自己。
午憩醒来,她的小腹隐隐坠痛,掀开被子,殷红的血沾上了裙摆。
柳云霎时明白过来为什么是七天,气得脸都白了。
等她换好衣裙,忽地眼眸微动。
明斐满打满算来青云镇不到一个月,却清楚地知道她的小日子,想来他们真的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
柳云好好休息了三天,明斐特意吩咐厨房按照她的情况调整菜肴补汤,吃好睡好,她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刚好对门的洪娘子问她要不要拿些刚做好的桂花糕回去。
柳云不爱吃甜的,也不允许柳晚吃太多糖,之前最多就去讨一块给晚晚尝个新鲜。
但——
她依稀记得明斐应该很爱吃桂花糕,洪娘子的手艺又是一等一的好,便想着去拿一些回来给他尝尝。
他对她衣食住行样样上心,她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家里有人病了?”柳云看见上回给明斐包扎伤口的大夫背着药箱进屋。
洪娘子道:“我娘的老毛病,例行问诊,安安心。”
柳云若有所思。
她一直想找机会弄清楚明斐失血的原因,还有之前在灶房里看见的药。
第112章第112章她越爱他,越证明她恨……
“老夫推测,他身上的体虚之状已经有五六年了。”大夫抚摸着胡须,沉吟片刻道:“云娘,请伸手。”
柳云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
大夫三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闭眸凝神,半晌道:“果然,你和他是同时出事的。”
洪娘子就在一旁听着,闻言问:“什么意思?”
大夫道:“三年前云娘生产时我曾替她把过脉,与刚才说的这位公子一样,脉象时而正常,时而迟缓,乃是气血两亏之征兆。但你们又像是精心调养过,虽偶有凝而不流,却无大碍。不过……”
柳云忙问:“不过什么?”
大夫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终在两位娘子的视线压迫下红着老脸隐晦道:“肾主气血,云娘身弱体娇,还是要注意保养身子,不可贪多。”
这回红脸的换成了柳云,她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洪娘子偏过头,假装看院子里咕咕叫的老母鸡。
老大夫非常有自知之明,起身告辞。
等他走后,院子里只剩下柳云和洪娘子,柳云也急匆匆告辞。
“等等。”洪娘子叫住她,端起石桌上的桂花糕递过去,“我多嘴问一句,那位真的是你夫君?”
不怪洪娘子多虑,实在是云娘当年来青云镇时,整个人透着疲态,眉眼间有种游离于世外,看淡生死的超脱。
她亲口说是被人抛弃才来的青云镇,抛弃她的不就是她的夫君吗?
怎么现在忽然又和好了。
柳云安抚地拍了拍洪娘子,“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他。蹉跎三年,实非他一人之过。”
她三言两语交代事情因奸人作祟,害夫妻两人异地,隐去了她失忆的事,只说现在仇家已经尽数认罪伏法,故而他才得以寻到她的下落。
洪娘子听完,倒觉得有几分可信。
她早觉柳云非寻常妇人。行止从容有度,不疾不徐,谈吐清雅如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生出亲近之意。
孤身抚育幼子,不惧流言,亦不囿世俗眼光,坚持不再嫁靠男人以觅栖息之所。
她遇事从容,举措得当。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进退之间,皆显章法。
洪娘子见过县令妇人,云娘某些时候无意识散发的气势比官太太还要令人生畏。
而那个男人……
洪娘子问过自家夫君,得到的是他非等闲之辈,绝不可招惹,还嘱咐自己千万不要掺和两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