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轻轻推开药:“我只想吃块糖。”
“这”花诗雨感到为难,这不是她的亲外婆,她不好要求人家该怎么样。
老太太自己从兜里取出一块包装已掉色的荔枝味硬糖,小心剥开糖纸,圆白的糖含嘴里。
高姨在花诗雨耳边低声说:“老太太藏了一包这个糖在被子底下,都过期好几年了,也不让我收走。”
可能她在怀念某种味道吧,花诗雨和高姨都没多问。
花诗雨把药放桌上,背起自己的包,与老太太告别:“杨阿婆,我先去上班啦,下班再来看您。”
老太太静静地看着花诗雨离开,目光满是慈爱。
半下午的时候,花诗雨上着班,突然接到了高姨的电话,对方焦急道:“花小姐,快快回来,老太太睡着了,醒不来,你快快回来。”
意思很明显,但花诗雨还是不敢相信,问道:“醒不来什么意思?”
“我在收拾厨房,老太太在窗户下晒太阳,我出来,她就没气了。”
“好,我马上回来。”花诗雨拎起包就跑。
Emily立马到盛仰办公室,说道:“诗诗走了。”
“走了?”盛仰抬头望向花诗雨的工位,电脑都没带就走了,“她怎么了?”
“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你去把她东西收拾一下。”盛仰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无亲无故,着急跑了,只有与房东老太太有关了,他担心她会受牵连。
一小时后,盛仰赶到花诗雨居住的楼栋,殡仪馆的车刚走,物业在驱赶围观的人,社区的两名工作人员、花诗雨和高姨在门外商量事情该怎么处理。
盛仰走到花诗雨身边,搂着她肩问:“通知老太太那个自私的儿子了吗?”
“一直打不通他电话,我还是再试试吧。”花诗雨再次拨打了老太太儿子的电话。
这次打通了,但是对方在骂:“脑子瓦特了,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花诗雨没心思与他吵,只是说了句:“你母亲刚刚去世了。”
“死了就死了呗,拉走就是!”对方言语威胁:“我明天就回来,你赶紧搬走,她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许碰,少了一件我就起诉你。”
盛仰非常无语地呵笑了声:“生前不来看一眼,人走了就来处理遗产了。”
其中一名社区工作人员说:“我在这个居委工作十几年了,从未见过他来看望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有人冷漠到这种地步。”
花诗雨刚挂断老太太儿子电话,就进来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问:“请问是花诗雨女士吗?”
花诗雨:“嗯,您是?”
“我是杨兰娟女士的遗嘱代管律师,刚得知杨兰娟女士去世了。”
花诗雨感觉律师接下来说的东西她可能会不懂,便点开了免提,让盛仰和社区工作人员一起听。
律师说:“上个月,我受杨兰娟女士的委托,协助她立了一份遗嘱,并进行了公证。”
盛仰想起之前老太太在医院问过他怎么立遗嘱给无血亲的人,他怀疑这个无血亲的人就是花诗雨,遂问律师:“您好,请问遗嘱内容是什么?受遗赠人不会是花诗雨吧?”
“是的,受遗赠人为花诗雨女士,杨兰娟女士在遗嘱里表明,她名下的两处房产以及所有动产均赠予花诗雨女士,且无任何负债。”
社区工作人员和高姨震惊之余,眼神里都透露着羡慕。
而花诗雨面对这笔天降遗产并未多喜悦,还在发懵中。
律师说:“因您不是杨兰娟女士的法定继承人,属于她的非亲属受遗赠人,根据《民法典》第1124条,非亲属受遗赠人需在知道受遗赠后60日内作出接受或放弃的表示,否则视为放弃。所以需要您作出声明,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花诗雨脑子有些混乱,“我这这不属于我的东西啊。”
盛仰不想花诗雨在脑子混乱中去拒绝这笔遗产,甚至希望她得到这笔遗产,于是接过手机,替她答道:“花诗雨女士现在有点懵,让她考虑后再说吧,我们会在60日内作出答复。”
律师:“好的,我会将遗嘱内容发你们,随时联系,我将协助你们进行遗嘱的执行。”
盛仰:“麻烦您了。”
高姨突然想起来说:“对了,老太太床底下有个保险箱,她下午跟我说密码是花小姐的生日,让我告诉花小姐。”
花诗立马跑进屋子里去找那个保险箱。
盛仰对社区工作人员说:“剩下的事情等老太太儿子来了再说吧,或者看遗嘱上有没有指定谁料理后事,目前我们大家都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