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荣双手被拷住,否则他高低也要把海华给带出去。毛煦熙走到两人之间道:“够了!刚才我们已经录完初步的口供了,到底是谁杀的,我们自有定论!”
“海荣,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法律不是游戏,不是你认了罪就可以的,也麻烦你把海华当做一个大人去看待,他可以是一个有担当的大人!”
海荣一阵哑口无言,刚要说话就被毛煦熙瞪了一下,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被金宣儿带进了审讯室里,海华则是被毛煦熙再一次带进审讯室,还给了他一瓶冰冷的果汁。
“喝吧,请你喝。”
“谢谢。”
海华怯怯地拿过果汁,握在手里却没有喝。他双手紧紧地抓住瓶身,不敢看毛煦熙,即便已经录过一次口供了,可他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海华说话不利索,可是刚刚他断断续续地还是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他是被骗去钱大为工厂做廉价劳工的一员,有时候钱大为甚至都不给他们钱,只是给他们盒饭吃,让他们活着就行。
海华想过反抗,可是钱大为曾经找过他母亲,虽然只是跟他母亲交谈了几句,可这也足够让海华恐惧。海华想事情是慢,是迟钝,但是不代表他想不明白,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海华的母亲因病过世,海荣回来知道这一切后,想要帮海华辞职。钱大为害怕海荣会把事情说出去,便来了他俩的家用威胁海荣。
起初只是语言上的对峙,后来两人开始推搡,钱大为更扬言要找人废了海荣,要他跟海华一起做一对残废兄弟。两人推搡间开始发生肢体冲突,看到海荣不小心摔倒,腿被废品中的尖锐物刺穿,海华吓得也冲了上去。
可是海华哪里是钱大为的对手,被揍了几拳后,海华又痛又怕,这才下意识地拿起桌上放着的刀子就插进钱大为的心脏,一次插得不深,就反复地刺穿。期间,钱大为是有挣扎的,混乱间海华还被钱大为划破了手臂,那道伤痕至今都在。
毛煦熙还记得海华说这一段记忆的时候,神情是怎么恐惧害怕,浑身都在发颤,看着自己的手一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然后又说不是哥哥杀的,乱七八糟地才拼*出一个画面来。
钱大为最后死了,是海荣帮忙他把钱大为弃尸金沙河,那天之后,那辆皮卡车就再也没有用过了,一直放在那个废弃的车库里。
法证部的同事的确在驾驶座找到了曾经残留过血迹的证据,而且也已经带了一些样本回去检测。
海华这一份口供,还是比海荣的仔细多了。
“别害怕。”
毛煦熙坐了下来,问道:“你知不知道一旦我们接纳你这一份口供,你会面临什么?”
海华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果汁的瓶盖:“我,我不能让哥哥,代替我。”
毛煦熙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份报告,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哥哥,哥哥他已经抗,太多了,他可以有更,更好的生活的。”
海华慢慢抬起头,眼底润湿,有些急促地道:“姐姐,求求你,帮,帮哥哥。”
毛煦熙一时说不出话来,包庇罪,帮助毁尸灭迹罪,这两样海荣都逃不过。然而,如果要帮,毛煦熙倒是觉得这得看两兄弟合不合作,诚不诚恳认罪,或许法官会酌情轻判。
“我回头会好好跟你哥说。”
“好,好!谢谢,谢谢姐姐!”
海华不断地朝毛煦熙鞠躬,毛煦熙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喜悦的眼神,喃喃着谢谢,海荣的命运似乎比他的命运还重要。
她又想起了萧韫言的透彻。
毛煦熙离开审讯室,刚坐到自己的工位,李野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办公室:“老天啊!金沙河又出事了!”
毛煦熙倏地站了起来,忙问:“出了什么事?”
“有个男人跑到河边,被辅警抓住,还一直唱那首打油诗,现在金沙河附近的居民都说金沙河闹鬼,上面要我们赶紧把案子结了!”
李野说完后,愤然道:“妈的都是一群狗崽子,能结我们能不结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野把报告砰地一下摔在办公桌上,继续碎碎念:“妈的一天天催催催的,他们自己来查啊狗崽子!”
“老爷,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其他怪异的举动?”
毛煦熙马上问,看来那女鬼的耐心是越来越少了。
“有!”
李野马上道:“那男人浑身汗湿,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激动的时候声音甚至还会变成女声,声音还带着水泡音,含糊不清,像是喉咙里灌了水还在说话。”
毛煦熙脸色有些沉:“嗯……我知道了。”
她看了看时间,这一折腾又快要下班了,正是去调查的时候。
看来是不能再拖延了。
第29章
未能消散的怨,其实源自未圆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