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气息让阿怜心跳加速,她面上却不显,只沉默地点点头,“认识”。
虽然同住在听风苑,但她最近很少见到谢叔。
她没有刻意躲避,那么便是谢叔不想见她。
怕是还在生气,觉得她太过骄纵,连他的婚事都要管。
这是这么多天来,谢叔第一次与她说话。
谢倨见谢逍遥还挡在阿怜身前,怕他不信,便解释道,“那日我刚回山庄,正撞见她哭得伤心……哎哟!”
阿怜踩了他一脚,心虚地抬头看了谢逍遥一眼,慌不择路地跑远了。
渐渐地,她停了下来。
方才谢倨的话把她吓了一跳,她不敢呆在那听他说完,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可要是她离开了,谢倨把她说的话全都告诉谢叔怎么办?
谢叔会不会觉得她荒谬得无可救药?
脚尖瞬间扭转,待她跑回去,已累得气喘吁吁。
谢倨早已离开了。
只剩谢逍遥负手而立,在竹林旁的亭子里静静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阿怜觉得他好像有些脆弱。
谢叔怎么会脆弱呢?阿怜摇摇头。
既然他不动,她便向他奔去。
“谢叔,”阿怜站定,手指放在身前搅紧,“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尽量显得诚恳,忐忑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今后再也不会胡来了,你要娶妻,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管”
“只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好不好?”
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明明是她在道歉,却轻易让人感到愧疚。
“之前那样?”谢逍遥习惯性地顺着她说话。
反应过来的他有些自嘲,怎么可能回到之前那样?
阿怜却以为他在疑惑,便急急地上前一步,环着他的腰将他抱住,双手在他身后收紧,似是怕他离开。
“就是这样”,她闷闷道。
阿怜柔软的头顶还未触及到他的下巴。
身前的热度让人想念,他却低垂了眸子,缓缓抬手,又一次将她推开。
谢逍遥认真地看着她,在她疑惑不安的目光中,宣判了‘从前’的结束:
“阿怜,你长大了,不该与我如此亲近。”
“这是不对的。”
阿怜的眼里瞬间积起泪水,一眨眼便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
她的眉尾因悲伤而下垂,呆滞地问他,“为什么?”
“如果这是长大的代价,我宁愿不要长大”
从前生病时,他会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喂药,要是嫌苦,便给她喂一颗饴糖,轻声哄劝。
因噩梦惊醒时,他会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像一座坚实而柔软的山,陪伴她重新入眠。
生辰时,他会提前备好礼物,即使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给她做一碗长寿面,再将那些精心准备的珍宝一一奉上,讨她欢心。
没有任何严厉的语气,永远偏向她,永远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总是答应得毫不犹豫。
可这些天,她求他这么多次,他却总是回,“不该”,“不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