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楚国人,她自然知道声名远扬的巫府,越想越觉得自己走了大运,一举进了这样有地位的宅邸,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看到门内夫人的刹那,她更是打心底里欢喜,她往常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脸白似豆腐,发多如棉絮,唇似月季花瓣,整个人仿佛都透着幽香。
她下意识把容貌非常的阿怜当作了巫阖的夫人,想到巫大人此前郑重其事的叮嘱,转瞬又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巫大人不
让她向夫人透露他们在哪呢?
难道夫人是被强迫的?
在回到怀月苑被阿怜不断追问时,她越发确定了这个猜测。
夫人连这是巫府都不知道,可不就是被掳来的?
心里同情之余,她却无可奈何,她只是个被巫大人买来伺候夫人起居的,不想搞砸这份美差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劝阿怜回心转意,接纳现状。
“夫人,你就安心在此住下吧!”第一次做这事的元佑有些词穷,她指着满桌美味菜肴,“以大人对你上心的程度,诸如这些,样样都不会缺了你的!”
她把自己当作巫府的下人,本意是想说好话,告诉夫人巫府颇具实力,逐步劝阿怜接纳巫阖。
可听在心境迥异的阿怜耳中,却是巫阖好吃好喝地将她供着,未到用她的时候,便不会轻易动她。
她是秦国夫人,想也明白巫阖一个非秦之人想用她来做什么,无非作威胁或是诱饵。
想到因护她而中刀的嬴煦,生死未卜的公子昭和一岁大的儿子嬴珵,阿怜的眼神更加冷沉,一时连饭都不想用了。
元佑有些不安地退下,不知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思考了半晌,她一敲脑袋,她干嘛只提平平无奇的吃食,不提女子普遍喜欢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作为府内为数不多的婢女,元佑的话语权出乎意料地比寻常刚进府的奴婢大上许多。
第二日,她带着绣楼的人到怀月苑。
绣楼的人一字排开,为阿怜展示精美的成衣和多色织锦罗缎。
“夫人,你看看喜欢哪些?”
阿怜眼神复杂,她看向元佑,“这是谁的意思?”
元佑被这问句问到了,脑筋飞转,笑道,“自然是大人的意思!”
他的意思?
阿怜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随意挑了几件后,绣娘便来量她的尺寸,她们动作熟练一言不发,量完就被元佑带走,徒留阿怜一人思绪万千。
巫阖这几日公务繁忙,只每日回府时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听闻一切正常便不再多问。
上次府中掌事欲要多言,却被他打断,“不用说其他的”
掌事退下后,他忽然觉得方才的话有些刻意,可已经说出去的又没办法收回来。
他心有燥火,拿着黑白子在棋盘上跟自己对弈,棋行一半心里才安静下来。
这日怀月苑的婢女来找,巫阖立即叫人放了进来。
他记得这婢女名叫元佑,身上有着股机灵劲儿,是早些天他亲自带回来的。
元佑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禀道,“巫大人,夫人被锁在怀月苑心情难免烦闷。不知能否应许夫人在府内活动。”
巫阖闻言皱眉,元佑察言观色,即刻补充道,“不带夫人去前院,就在后院。花园,亭桥之类的即可,只是让夫人多些散心的地方。”
看到巫阖的眉心舒展开,元佑暗暗松了口气,巫大人怎么这样,竟想一直把夫人囚在府里,一丝逃走的机会都不给。
得了巫阖的应允,元佑欢天喜地地回到怀月苑,告诉了阿怜这个好消息。
没在阿怜眼里看见喜色,她有些错愕,只道巫大人要走的路比想象中还远,怕是做下了什么让夫人厌恶的事。
绣楼的衣裳很快送来,元佑挑了个阳光明朗却不灼人的好天气,劝阿怜去外边转转。
近乎一月的相处让阿怜熟悉元佑的性格,她机灵活泼,心思转得快,仿佛将逗她开心当作了必须完成的任务。
亭桥起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横跨湖面的廊桥连接着位于湖心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