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教授扫了一圈教室,说让大家和旁边最近的人结对,互相画彼此的脸。
宁稚然很想装没听见。
因为他左边是墙,右边是宫淮。
宫淮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不介意给小同学一个临摹自己的机会。
更何况,这小同学在虚伪的热情下,似乎一直都不大喜欢他。
既然不喜欢他,就该学着去喜欢,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宁稚然并不知道,这一生顺遂且要强的宫狗在想些什么。他刚准备装傻低头翻手机,耳边宫淮的声音就来了:
“你先画我。”宫淮说。
宁稚然心想,他喵的谁要画你啊。
他可不想画宫淮,一节课下来苦胆都能吐出来。
可宁稚然四处张望了一圈,这才发现,周围人都已经配好对,纷纷开始动笔了。
宁稚然绝望了。
这门课他们之前从没坐一起过,平时一个靠窗一个靠门,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不过是因为晚来一步,这才坐在一起。结果一屁股坐下,就要被艺术支配?
宁稚然可不想这么听话。凭什么一句你先画我,他就得拿起笔伺候?
于是宁稚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先画我吧,我没太听懂老师意思,我先看看你们都怎么画的。”
宫淮盯了他一眼。
宁稚然莫名有点怂。
这宫狗今天怎么回事,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好诡异。
总有种做错了什么……被抓包的感觉。
宫淮低头,翻开sketchbook,把铅笔拈在指尖转了一圈,语气随意:
“也行。那我先画你。”
很快,整个教室,都响起了铅笔的沙沙声。
宁稚然皱了一下鼻子,明显不情不愿。他把脸侧过去,演都不想演,假装认真盯着其他同学的后脑勺,死活不肯看宫淮。
可宫淮那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了。就像两道无形的、带着实质热度的探照灯,精准地打在他脸的每一寸。
宁稚然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轨迹。
从他的下颌线,缓慢地、一寸寸地向上爬升,掠过耳廓,最终,牢牢锁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
好恶心。
宁稚然后颈的汗毛,不受控制地悄悄竖了起来,他喉咙发干,忍不住用力地、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在过分安静的教室里,这咳嗽声,显得格外突兀。
“别动。”宫淮的声音立刻响起,“头转回来一点。”
宁稚然腹诽,你个学经济的,在这装什么达芬奇。
他梗着脖子,刻意强调“同学”二字:“同学,这就是个混学分的水课,你画这么认真做什么,差不多就行,随便画画得了。”
宫淮握着笔的手一点没停:“我做事不喜欢差不多,更不喜欢随便。”
宁稚然又一次被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