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岑的笑容反倒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他轻笑了声,偏头看向胡年,问:“楚松砚的房间是哪个?”
胡年用毛巾擦着脸,报了个房间号。
“知道了。”顾予岑应了声。
“你要袭击他吗?”Finki警惕地紧盯着顾予岑。
顾予岑勾勾唇角,打了个响指:“是啊,猜对了,你真聪明。”
这句话落,他掌心的手机嗡响了一声。
顾予岑垂眼看向屏幕,发现聊天页面多了条消息。
一条转账。
两万元。
备注着——毛衣。
第42章
路面积雪及厚,这一路格外颠簸。
楚松砚靠着窗户,呼吸着通过窗缝吹进来的冷空气,整个脑袋晕得分不清方向,胃里翻山倒海,眩晕及反胃感一同席卷上来,他紧闭着眼,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将衣服裹得严实,试图勒紧这种难受的感觉,使其不再反复上涌。
但这种方法是徒劳的。
身体越发难受,头脑也越发清醒。
林庚坐在他身边,只能掐着时间,一遍遍地给他递冰水,让他喝下去缓缓。
吃不了药,很痛苦。
车在半路停到了一家便利店前,林庚和司机一起下车去买水果,他出钱挑东西,司机负责说俄语交流。
车上只剩下楚松砚,他缓了会儿,慢慢掀开眼皮,向窗外看去。但瞳孔触及剧烈的光线,反胃感变得更加强烈,视野也一瞬黑成一片。
脑袋里嗡得一声。
楚松砚将脸紧贴到冰冷的窗上,像竭水的鱼正在拼命跳回鱼缸里,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车窗降得更低些,直到彻骨的寒风将车内的暖气全部驱散,他才觉得脑袋里那针扎的痛感缓和了些。
林庚拎着一袋子水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楚松砚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紧闭着双眼,像个被冻死了的流浪汉。
“楚一?”林庚忙拉开车门,整个人跳进车里,伸手去晃动楚松砚的身体。
随着他的剧烈摇晃。
胃里的东西仿佛已经逼到了嗓子眼。
楚松砚死咬着牙,无力地伸出手,想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林庚这傻子完全会错了意,慌慌张张地从塑料袋里拿出个橙子,就往他手里塞,“店长说这个酸,吃完能好一点儿。”
橙子放到掌心,又掉到座椅下的夹缝里。
楚松砚费力地睁开眼,看向他。
“我缓缓就好了。”
他的嗓子完全哑了。
但见他还能自己开口说话,林庚松了口气,扭头对站在外边等着的司机说了句:“哥,上车吧,咱在车上待一会儿。”
司机点点头,也隔着窗观察了下楚松砚的状态。
他在外边生活挺多年了,难免和国内有部分信息误差,但也不是完全不上网的野人,最近网上关于楚松砚的消息也能刷着一点儿,有不少人都说楚松砚就是个假面骗子,把所有人都给骗过去,就洒脱地拍拍屁股走了。
但他现在看楚松砚这样,不像是洒脱的骗子,倒像个可怜的娃娃。
连最基本的药都吃不了。
人怎么活?
但归根结底,这也不是需要他多想的。
人家在娱乐圈里工作,比他赚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