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儿吧,这部片子之后,咱俩之间就彻底没有任何瓜葛了。”顾予岑这么说。
可之后,室内安静数秒,楚松砚便哑着嗓子叫他:“顾予岑。”
顾予岑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个主导者引起了罪恶,却还表现得像个无辜的受害者,他永远都是这样,现在当了几年演员,演技更是炉火纯青,真是让人恶心。
楚松砚却一字一顿地道:“……疼痛会引起你的快感,为什么呢。”
他知道顾予岑的病,却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哪有为什么?
生下来就这样,身体决定的,顾予岑只是被迫接受的那一方。
难不成还要他给他说上个几万字医学科普论文?
顾予岑吐了口烟,捞起烟盒砸到楚松砚的腰上,“被打傻了就抽口烟,然后快点儿滚。”
他现在表现的像个不近人情的□□。
楚松砚却毫无反应,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说:“因为剧烈疼痛的一瞬,你的大脑空白一片,唯一的感知就是痛,其他全部的烦心事都会遗忘,你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疼痛要排在自我意志的前面。”
“可惜…”楚松砚喃喃自语:“太短暂了。”
他现在像个疯了的精神病。
顾予岑盯着他,连烟灰落到脚背上都没注意。
楚松砚撑着床,坐起身,他头发凌乱,歪着脑袋,声音愈发地低,如同老电影中某一段低迷的旁白:“我曾经被很多人抛弃,我忘记他们的脸,他们的声音,却记得他们的每一个谎言,我想逃走,在被抛弃前逃走,可我早就断了腿,从小就忘记了跑的滋味。”
眼泪顺着脸颊麻木地流下,楚松砚缓缓抬起眼皮,一字一顿道:“在别人的眼里,我也是一个不幸的谎言,我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真实。”
顾予岑蹙起眉,直觉告诉他,楚松砚的状态不对,比曾经的他更像是撞了鬼,他现在应该阻止楚松砚继续说下去,可看着楚松砚那汹涌的眼泪,他喉咙里像是堵了颗酸梅子。
楚松砚的眼泪令他感到困惑,因为他分不清那眼泪的真与假,分不清那究竟是忏悔还是场面戏。可这泪水又代表着楚松砚的脆弱,无论真与假,都让顾予岑感到兴奋。
这种兴奋令他的脊背发麻,而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上帝之手紧攥着即将爆开。
酸楚的泪啊,从楚松砚的脸上,落到顾予岑心里。
楚松砚朝顾予岑伸出了右手。
他说:“…让我忘记这些吧,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