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岑咬了下楚松砚手掌边缘,说:“别动。”
“嗯。”楚松砚应了声。
可顾予岑只是咬得更深了些,在即将咬破皮肤时,他才松开齿关,将下巴顺着手臂的方向挪蹭,压到楚松砚手腕那道疤痕上。
他咬住疤痕那块皮肤,但没用力。
“疼吗。”顾予岑口齿不清地问。
“不疼。”楚松砚温声说。
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微弱了。
比起咬,反倒像是舔,顾予岑的舌尖抵在疤痕上,痒痒的。
在拍《走城》的时候,剧组里有个龙套演员手上始终戴着腕表,因为是个无足轻重、甚至只能拍到个背影的角色,所以根本没人关注他戴不戴腕表、又为什么戴腕表。
而顾予岑在他某次摘下腕表时,看见了一直藏在表带下那道颜色稍浅的皮肤,那块皮肤上赫然是一道极为丑陋的疤痕。
大部分人好像都喜欢将自己身上的伤疤遮起来,因为那是丑陋的、不堪的。
可楚松砚如今就这么随意地将它露在外面,哪怕曾经会在手腕上戴珠链,也不会刻意让它老实待在伤疤所在的位置来进行遮掩。
顾予岑松开嘴,抬眼看着楚松砚,此刻他听不见电影旁白声,只能听见自己说:“你为什么,不把疤痕遮住呢。”
楚松砚盯他两秒,才低着声音问:“是觉得它丑吗?那我去换个长袖,把它盖住。”
顾予岑却抓着他手腕,不让他走。
楚松砚看着他。
顾予岑陡然说:“我不是觉得丑。”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楚松砚永远都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太特殊了。
所以才在每一次楚松砚凑过来的时候,他就整个人都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仿佛变成了被楚松砚操纵的傀儡。
身心都拴在一根细长的线上,而线的尾端则挂在楚松砚的小拇指上。
小拇指稍稍一勾,顾予岑就彻底被操纵。
顾予岑明知道这不行,这不好,他不想重蹈覆辙,可身体的快感和心里的痛苦都在告诉他,他想要楚松砚。
于是,顾予岑不受控制地说出——
“我帮你把这道疤遮住吧,我知道其实你也不喜欢它。”
第104章
楚松砚盯着他很久,久到电影播放到了结尾,投屏的光亮彻底陷入终结的黑暗之中,客厅也彻底暗了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样对视着。
最后,楚松砚摸着顾予岑的脸,用掌心遮住他的眼睛,说了声:“好。”
可顾予岑并没有付诸任何行动。
他们只是平和地、抱在一起睡了很长的一觉。
这一觉睡得如此安稳,楚松砚醒来后没有立即坐起来,而是躺在被窝里,用手指在被子下轻轻抚摸着顾予岑脊背的弧度,顾予岑感知到他的抚弄,身体小幅度得挪动了下,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但意识清醒过来后,又转过身,直接用双臂搂住楚松砚的腰。
他搂得很紧,将头埋在楚松砚的颈窝里,口齿不清地说了句话,但声音太小,以至于楚松砚还没听清,他就重新睡了过去。
后来楚松砚按照那几个模糊的字音猜测着,他说的应该是:“别弄了,痒。”
楚松砚不自觉地笑了声,嘴角上扬着,抽出个胳膊,摁着顾予岑的后脑勺,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他的发丝。
卧室里很闷,空气也不流通,鼻息间全部都是两人身上混合着烟草味的沐浴露香。
同款香味。
他们仿佛早就融为一体。
这让楚松砚感到无比的满足。
就好像,他已经成功地、完整地霸占了顾予岑这个人的身体、感情、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