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同情只能是同情。就拿她自己做比方,被催婚这事儿扛了这么多年,不也还在扛么,谁帮得了她?
从医院回来已经比较晚了。
傍晚的时候,谢久提着徐女士硬塞的大包小包启程回家。
徐可言坐在副驾驶上,笑容甜美地朝他们说:“姨妈姨夫,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买桔红糕的路上给你们带点回来?”
“不用了,你在外面玩得开心呀,早点回来就成。”
晚霞烧得红透,溶在树影尖上,像色素调得过浓的奶油。一层乌云已经从远方斜斜的压过来了,趁还没下雨,谢久开了窗,给车厢通通气。
等到卖桔红糕的点心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看了眼手表,七点,还不算太晚。
“你下车去买吧,一会儿下雨了,早点回去,不然你要淋湿了。”
徐可言嗯了一声,连忙下车去店里拿了点心回来,再上车的时候,窗外已经小雨淅沥了。
“我送你到地铁站,一会儿你到了打个车回家就行,”谢久看了眼她肩上的雨点,“地址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
谢久放心了,发动车子前往地铁口。
下了车的时候,徐可言满脸感激地朝她挥手,“久姐,多谢你,路上开慢点。”
谢久嗯了一声,笑笑,“汪医生给你开的药你记得吃。”
“好。”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地铁站口的路灯昏暗,将徐可言的笑容照得有些缥缈。她就站在光晕里,直到谢久的车尾灯消失在视线,才立马敛了笑意。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车,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谢久所在的小区。
入夜了,小区里的灯光一簇簇开起来。谢久从车库里上来时,特意在路上分装了一部分家里拿来的大包小包。
刚一回家,就看到隔壁亮着,她心下升起一丝奇妙的感受,仿佛有谁在等她回来一样。
她收回视线,没立刻去找周疏意。
先是把东西放好,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并且把门口的快递拆了,又换了身衣服,洗了澡,才去敲响周疏意的门。
“咦,你回来了?”
小姑娘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十分水润,像两粒刚浸过凉水的黑葡萄。
谢久见她穿着一身睡衣,便猜到她也是刚洗完澡,还真有点心有灵犀的凑巧。
她抬了抬手,将一大袋东西递给她,“家里带回来的,肉粽和板鸭。”
“这怎么好意思要你的。”周疏意刚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拿了,客气什么。”她因她猝不及防的一点疏冷而感到不习惯,“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
盛情难却,作为礼貌,周疏意只好收下。
再抬头时,目光有些松动,似是想问她还有什么事,好方便她送客。
可嘴唇子抿了半天,最终也未置一词。
是不忍,还是不想?
一个人难免落寞,可要把这落寞填起来,她只能多找点事干。
看书,种花,调酒,研究咖啡和面包……这都是时刻在告诉自己,不能走老路,不能在似是而非的感情里冲昏头。
喜欢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也没错。
但前提一定是要先让自己拥有独处的能力。
“今天要不要一起看恐怖片?”谢久忽然问她,“我新买了个投影仪到了。”
“诶?这么有情调?”周疏意怔了一下,“不过……必须是恐怖片吗?”
上次看的电影至今记忆犹新,对她来讲,独居的时候看恐怖片等于自虐。
勇气也不比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