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正愁如何将叶晨晚引出来,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上钩。“自然,多几个人出力,找到的几率也大一些。我们午后出发,怎么样?”
“可以。”叶晨晚面色始终平淡,“那我去同闻鸢长老谈一谈此事。”
眼见此事定下,再无热闹可看,周围人终于散去。闻鸢仍然牵着安夏的手,面对叶晨晚叹息,“她本就是冲着容姑娘你来的,你何必还要答应她,此行定然凶险万分。”
“我知道,可若不如此,如何引他出洞?”这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中,“想杀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说完,看向闻鸢身边眼眶通红的安夏,“安小姑娘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闻鸢蹲下身,帮安夏擦拭眼泪,“安夏的母亲,也是这次失踪的弟子之一。”
“那天我娘和我说,商队里有很多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她去逛一逛,有好玩的就一并买回来给我,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娘最近一直在和我说教内有人失踪的事情,嘱咐我不要随便离开教中,她更不可能自己跑出去,”安夏虽然说话时有些抽噎,但逻辑依然清晰,“她只可能是被谁骗走了或者强行被人拐走了。闻姐姐,你们要出去寻人的话,一定要去找我娘。”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铃放入闻鸢的手中,“这个铃铛,姐姐拿好,如果我娘在附近的话,铃铛能感应到。”
闻鸢沉默着收过铃铛,摩挲着银铃上纂刻的花纹,许久后才声音发涩地回答,“好。”
“殿下。”
叶晨晚听见一声轻唤响起在身后。
她走回墨拂歌身边,柔声问,“怎么了?”
“”淡色唇瓣抿起复而松开,墨拂歌这才道,“你知道的,我本不愿你去冒这样的险,可你都是为我去做的这些,我说再多,不过也都显得我虚伪。”
“可殿下”她抬起手捧住叶晨晚的面颊,任由自己的额间抵住对方的额头,体温相接时才终于安心些许,“我总是希望你能平安归来的,我只求这一件事。”
“自然,我当然会回来的,而且一定会带*回让你复明的方法。”她用手握住墨拂歌的手背,“我向你许诺,好么?”
笼在墨拂歌眼前的轻纱被水痕打湿,最终划下滚烫泪珠。
“好。”
、
在看见下属送来的密信时,迦叶心情大好。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继续,虽然不知道叶晨晚究竟在狂些什么,但她既然主动自投罗网,自然是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乌穆阁那个老东西也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觉得自己会愿意与他分享《万蛊录》的精妙蛊术。等到自己拿到了《万蛊录》,掌握了最精妙的蛊术,哪里还有人敢违背自己,哪里还用与他虚与委蛇。
太阳自正中往西,到了午后的时间,有弟子敲了敲自己的窗门,“长老,该出发了。”
“嗯。”迦叶随手将密信丢入焚烧的香炉中,纸张被火焰吞噬,蜷缩着焚烧成灰烬。
在他起身时,房间角落里那个不易察觉的阴影忽然开口,“莫要忘记我们的约定,迦叶长老。”
“我知道。”他面露不耐地回应,扫了那个阴影中的黑衣人,“倒是你,我不在的这几日可别被人发现了。”
“当然,这些事我还是有分寸的。”男人轻笑一声,在阴影中如同鬼魅,“那我就恭候长老的好消息了。”
迦叶走出宅院时,院落外他精挑细选的亲信已经整装待发,视线相对后,他当即准备出发前往约定的地点。
刚走出院中小半烛香的时间,他便看见了教内僻静处几个商队打扮模样的侍从正在搬运货物。他很快意识到了这就是那些苏家商队的仆从,而旁边还立了个白衣女子,抱臂斜靠在树下。
此人显然就是苏家话事的那位小姐,说来奇怪,这群人这次来苗疆,外界都关注的是她身边的宁王叶晨晚,而所有人都对这个瞎眼女人知之甚少。
在听见旁边的脚步声时,墨拂歌站直了身子,迦叶这才看清她怀中竟然还抱着一柄剑,剑鞘花纹繁复,剑柄上镶嵌着硕大的价值连城的紫色宝石。一看此剑就绝非凡品。
“迦叶长老这是已经要准备出发了么?”
墨拂歌先开口打了声招呼,迦叶也只能回应,“当然,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违约。”
“那最好,这边收拾了些要用的行装马上送去闻鸢长老那里,也马上可以出发。”墨拂歌轻笑着颔首,“迦叶长老一诺千金,我自然也放心很多。一路上希望几位能互相照拂。”
她一步步走到离迦叶三步远的位置,周围人顿时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剑拔弩张的氛围,迦叶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骨笛。但她只是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迦叶,我对你背后做的那些事,打的算盘,都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今日离开的人若不能平安归来,你应该想一想是否承担得了惹怒我的代价。”
只听见铿锵一声,近乎没有人看清鞘中剑如何出鞘,只见到酽紫流光划过,双目再聚焦时,墨拂歌已经盈盈端着手中剑呈在迦叶面前,一片被割断了脉络的叶片正稳稳落在剑鞘上。
“我虽眼盲,但心却不盲。”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拿到驾照了,坏消息,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