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粒被师傅先扔进来了鬼魅森林,现在天色越来越黑,一团黑雾盘旋于头顶之上的天空,树枝也随这妖风乱颤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不断逼近。
单禾悠一时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化蝶,而粒粒又有没有在这附近。
她召唤出青珠剑,这里在各种树枝野草之间,视野闭塞太过被动,如果腾空而上在空中穿行,那她能攒攒几分胜算。
虽然一旦有性命之忧,她可以掐碎手中的云鸟。但不到逼不得已,她绝不会这么做。
“青珠,我们走。。。。。。”
她话音刚落,一道迅速的黑影就从草丛间窜出,比她料想的更快更急。
她要躲,但那黑影甚至快马加鞭地扑上来。
一掌要拍下去,单禾悠就听见粒粒抱紧她大腿啼哭,“呜呜呜,悠悠姐,师傅短命,你可万万不能让我也当个短命鬼。这森林太恐怖了,我实在没有走路的勇气啦。。。。。。呜呜呜,悠悠姐,带我一起走吧。”
单禾悠仔细打量她,毛发乱哄哄,间或杂混着几株长长短短的花瓣野草,她脚掌的泥,也是刚刚一步步踩在这附近的泥潭里才留下来的,新泥湿润,在她脚掌还流着水。
这是她刚才从草丛间窜出才沾到了,她刚迈出草丛间的那一刻,她脚掌间干干净净。
种种细节,说明粒粒一进来鬼魅森林就为自己的性命考量好了出路,躲在草丛之间观战,等战斗结束它也就可以平安回家。
这都促使单禾悠眼神从惊慌转变成为了幽森,她盯着身旁这只巨大的灵兽,“粒粒,那你原本怎么打算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出了什么事,结果你到头来你就是贪生怕死先躲起来了是吧?”
粒粒两颗眼珠子开足马力转了起来,但于事无补,她想为自己争辩也争辩不出来些什么,咿咿呀呀半天就试图蒙混过关,“。。。。。。”确实不仗义了。
瞧见单禾悠神色不佳的表情,它大嘴纠结几番终于嗫嚅道,“那个悠悠,你最好了,你不会和我生气的对吧?我这虎你别看我是只虎,其实我从小担惊受怕里长大的,也就是恩竹他老人家拿我的身家性命威胁,不然我绝对不来的。”
单禾悠散开它紧紧攥她裤腿的手,粒粒登时慌了,委屈巴巴地看向单禾悠,就听她道,“你赶紧坐好了。”
粒粒喜出望外,一下化成一只小老虎,巴掌大小坐在青珠剑上,“悠悠,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单禾悠立刻驳斥,“不是,我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只是我不原谅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想花时间难过。”
“也是,那悠悠,你还因为江扼那个混蛋生气吗?”粒粒很及时地转移话题。
“啊?怎么说到他了。不想理他,你别说了。”
“你不是说人要想得开吗?”
“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想开?有些人就应该和他生气。”
“也是,那悠悠姐,你怎么会认识江扼这个人啊?又凶脾气又不好,除了家世显赫,有点武力值,要和他做朋友真累。不过当然。。。。。。我听师傅提过一嘴,师傅也和我说了。。。。。。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和他交好。”
单禾悠心里的苦涩化开了一点,原来江扼就不是个会好好与人相处的人。
她想了想江扼说过的话还有神情,心道人缘奇差……倒也正常。
“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这种大妖很少出现,我又只能听到一些他的传闻,再说,我年纪在妖类里小的不能再小了,哪里知道这么以前的事。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这个性格算是拿你当朋友呢。”
单禾悠听着想笑。他要是拿自己当朋友,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会过来低个头、道个歉?哪怕这不是他的行为作风,那过来好好打声招呼再走不好吗?说走就走,一句话一个字什么都没有,像所有人欠他一样。
张醉岁说的真没错,这就是个祖宗。
“这也算拿我当朋友?”
“那是自然,你踩剑回来找我们的时候,他的雕鱼剑都跟着你动啊。”
粒粒可是亲眼目睹这一幕。它不敢保证单禾悠感觉到了,师傅感觉到了,但它敢百分百肯定它看见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
它可是恩竹在天宫日日韬养的灵兽,虽然战力拉胯,但胜在嗅觉实在灵敏。
周围的风吹草动,它都能最先察觉,起到一个危难预告的作用。
“你知道吗?雕鱼剑和你这青珠剑不一样,江扼的剑大概从他小时候他就有了,可以说几乎是量身定制,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人剑合一。”
见单禾悠沉默,它就说的更加通俗易懂一些,“剑心即他心,剑意即他意。”
单禾悠一时哑然。
心底的苦涩瞬间蒸腾,转化成一滩清水,飘着雾气让她眼前一片蒙蒙。
剑心即他心,剑意即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