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她的好师傅。”江扼以一种极为蔑视的语气和他说话,随后便与他擦身而过,片刻不耽误。
恩竹一听便知道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回来了,他大概也知道训练阵里单禾悠绝对死不了,但再心思缜密的人也有机关算错的一天。
何况江扼才初出茅庐。
于是,恩竹出言提醒道,“江扼,她没事的。”
江扼只是回头瞪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一只要射穿恩竹头颅的箭,利落不拖泥带水,不容许任何人或挑衅或质疑。
他道:“我知道。”
然后他依旧飞速前行,树叶树枝被他这样凌厉的剑风剑速杀得歪斜,四处逃窜。
留恩竹在原地,诧异地重复着他的话,一遍一遍才让他相信这是江扼的话,“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
死亡界域内。
化蝶幻化而出的藤蔓又一次刺破粒粒的另一个胸腔。
然后便是贯穿了粒粒的心脏,粒粒跟着又是一句闷哼。
它手和脚悬在空中纹丝不动,浑身血液向下汇聚,是偌大的水滴状。
单禾悠大喊:“你松手,你松手啊,粒粒不会死,死得会是你。”
“那又怎么样?我临死之前,就是要看见别人比我痛苦,尤其是你这样快乐幸福的人,你现在这样愤恨,恨不得杀了我的表情,我看了有多爽多兴奋吗?好多年,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你这么灿烂的笑脸了。”
她眼前,一根根藤蔓荆棘穿破松垮的□□。
粒粒像一块案板上的烂猪肉,身上泛着根根鲜明的血丝,还有几只苍蝇围着它转,想要吃它的肉和血。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这个画面严重地刺激到了单禾悠。
她的瞳孔从黑色变成红色,接着就是一整双眼都是红色,散发着萧杀狠辣的气息。
青珠剑跟着灵力大涨,一路水涨船高直接震碎了剑身的藤蔓回到单禾悠的手里。
“你活腻了,我便送你一程。”
单禾悠迅速凝聚起一阵红色妖风,眼里痴狂而清冷地赏玩着这个世界,有一点漠不关心的凉薄。
她轻而易举挣脱了四肢的藤蔓,然后捏断了化蝶的脖颈,当化蝶空洞的双眼充满血水时,单禾悠才无关紧要地松开了手。
粒粒随之如尘粒般消散。
单禾悠自言自语,“看清楚了吗?幻象。这死蝶给你打了毒素,模糊你神志,你看见的都是些假的。现在相信了吗?我醒一趟就为了救这么个废物,搞笑。”
她说完话,交接过这副身体的掌握权。单禾悠的瞳孔又变成了纯粹的黑。
一副躯体架在半空中,单禾悠头隐隐作痛,睁不开眼。
一只大手拖住她的头,熟悉的力道拉过她背着。
她松散的四肢有了依靠,隔着纱布,温暖的躯体也叫她不舍挣脱,她的头重重靠在江扼的肩头,但还是有其他的话要说。
她都记得的,他的狠心不留情,他的一走了之没有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