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睡着了?
纪冰往卧室走去,刚拧开门把手,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门打开,阮雨正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连被子都没盖。
哦。
偷听呢。
纪冰忍着笑,一步步朝床边走去,“阮雨,这个点还睡呢。”没拆穿她。
阮雨慢吞吞地坐起来,“有点困。”声音有些闷。
她转过来,脸也沉着,纪冰不明所以,敛了笑,撩开衣服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袋板栗。
“我给你买的板栗,还热着。”她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给她剥。
右手不方便,幸好是开口的,她左手的手指使劲挤压,板栗的口开得更大,再慢慢抬起右手去扒壳。
一颗剥好的板栗完整地躺在她的左手心,手指往下,板栗滚到指尖,被指腹捏住。
“张嘴。”
阮雨微低着头,听话地张开嘴。
纪冰把板栗往她嘴里塞,指腹擦着她的唇,再退开。
阮雨慢慢咀嚼着,没抬头,也没说话。
纪冰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低气压,以为是她听到了门外的那些话,所以不高兴。
她知道阮雨不会像阮朝朝一样怪她,但又无法精准猜中她的心思。
但总归是对她好的。
这么一想,她心情变得很好,嘴角勾着浅淡的笑。
缓慢剥着板栗,喂了她几颗。
刚想主动挑起话题,‘啪嗒——’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落下几滴水。
打在手背上,有些烫。
她眼底一片讶然。
‘啪嗒——’又落下几滴。
阮雨吸了吸鼻子,别开脸,擦眼睛。
“你怎么了?别哭啊。”她皱起眉,想伸手去擦,被阮雨拍开。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阮雨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
纪冰揪着脸,“是不是刚刚我跟朝朝说话,你听着有些不高兴了啊,我……”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阮雨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强硬些。
那就不是因为跟朝朝的事了,纪冰不明白,“说什么?”
阮雨眨了眨眼,滚下泪珠,她抬袖拭去,“好,那我问,你答。”
气氛突然变得严肃,纪冰坐直身子,说:“好,你问。”
阮雨:“你的伤是不是被你爸妈打的?”
纪冰:“是。”
阮雨:“仅仅只是扭了一下胳膊,过几天就好,是吗?”
纪冰:“……是。”
阮雨:“那你有没有什么事骗过我?”
纪冰太阳穴突突直跳,硬着头皮道:“……没有。”
阮雨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好,你记住你说的话,你没有,我有。”
纪冰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