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年龄差距下,所展现的两种思维方式。
纪冰想的是一些琐碎的好处,衣服,鞋子,甚至是一颗糖果,她都不想王春梅去占便宜。
她想跟阮雨一家相处,喜欢他们家的氛围,如果王春梅在其中横插一脚,那她也会在他们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就像王春梅他们去阮雨家闹的那一次,纪冰也是受害者之一。
但如果王春梅通过她,得到阮雨家的一些好处。
那么,她就是帮‘凶’。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只能选择隐瞒。
可王春梅想的是她会借助阮雨一家逃走,逃到她找不到的地方去,养了纪冰这么多年,还没体现她真正的价值,怎么可能会让她跑了。
本来拴着纪冰的绳子是握在她手里的,可阮雨一家的到来令她感到害怕了。
以前,王春梅并没觉得对纪冰有多不好。
她没有饿死,渴死,冻死,把她养这么大,对得起她。
可纪冰直白的反应,像是在一步步证实,她对纪冰有多不好。
不好吗?
那为什么对那家人眉开眼笑,对她就死气沉沉地拉着张脸,她说一句那家人的不是,纪冰都要维护。
好吗?
可为什么要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盯着她。
只有王春梅自己心里清楚。
不打她,是为了让‘买’家看着满意。
对她好,是为了引诱她回来,不能让她跑了。
这些不过都是浮于表面。
更深层的是,她在害怕。
王春梅在害怕。
她需要做些什么来安抚那颗躁动不安的良心。
需要做些什么,来证实她这么多年都是对的。
需要做些什么,来让她的真理站得住脚。
试图用这短短几个月的虚假温柔,来掩盖过往十几年的所作所为。
我是对的,我一定是对的。
你怎么能埋怨我,憎恨我。
你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那我就对你再好一点。
我经常笑笑,说话温柔一点,这也太简单了。
然后,你就巴巴地回来了。
我就说嘛,我以前对你肯定也不差,现在只是好了那么一丁点,就一丁点,你就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你开心,在笑,即使你没显露出来,但是我都知道。
你好贱,好廉价,真没出息。
所以,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对的,我从未把一丝希望放在你身上。
你太容易满足了,一碗肉都能让你眼睛一亮,三两句好话你就缴械投降。
你只配困在我身边,用最低的投入来体现你最高的价值。
“贱狗。”王春梅喃喃道。
然后,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贱狗,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我爸妈以前也这么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