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难受了一个晚上,碰到就不行了。
最近几日都是他自个睡的,自我嘲笑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本该躺在身侧之人,现不知在何处。
他现在莫名有点害羞,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不愿意出去。
坐到梳妆镜前,看到那镜子被盖下来,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应该是被小哥儿盖下来的吧。
萧练把它挂回去,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这还是出事以来,他第一次端详自己。
他自幼便对自己长相不太满意,过分清秀而锐利不足。
现在看着镜中的男子,莫名有些陌生,好像生了些棱角,不笑之时,眉眼笼着阴郁戾气。
看着自己这副尊容,一时不知是喜是悲,嘴角扯出个苦笑。
这一次也该跟年少告别了,大少爷给自己束了个发。
银冠是出事前爹娘就给打好了的,此刻束上莫名恍惚有隔世感。
深深吸了口气,扯出了个笑容,双眼还有些迷茫,笑了几次之后,脑海中跃上个又羞又勇的少年,终是真心笑出来了。
拄着拐出门,心里莫名感觉不对,小哥儿怎么没来喊他?
他走出房的动静故意大了些,拐杖拄在地面咚咚咚的,走到堂屋门口也没听到有人的声音,往灶房方向看了看,没有人,心想莫不是在后院。
他也不急着吃朝食,就这么往后院而去。
几只鸡在后院里扒拉泥土,叽叽咯咯叫着绕着菜栏转。
后院门口开着,萧练心头一喜,下意识走快两步,快到门口又慢了下来。
后门一堆纷乱的脚印,却没看到一个人。
萧练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有点头晕目眩,人呢!
他赶紧走出去,冲着竹林大喊:“奈宁!”
连喊几声完全没有回应。
被雨冲刷过的地面,很容易辨别出新的脚印。
萧练顺着脚印一路急急追去,有时走得急了踩到伤腿也顾不上那么多。
这边牛二来得很快,奈家门口围了一堆人,从中让出一条道,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新郎官来了。”
满堂哄笑。
这位所谓的新郎官穿得一身破烂,离数丈远就闻到一股骚臭味,比一个月前不知又落魄多少。
这种人身上能拿出十两银子?
牛二得意洋洋地扬着手中的荷包,里头鼓囊囊的,简直比高中状元还威风。
奈大壮也莫名威风起来,觉得脸上有光。
谁家这么有本事,嫁个哥儿得十两身嫁银!
牛二刚想跨进来,却被谭梨花拦住了:“人就在里面,先给钱!”
牛二被扫了威风,一张老脸黑透:“唉呀,你这个死婆娘,人没见着,你就想要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懂不懂!奈大壮,你到底还想不想要钱了!”
奈大壮道:“滚开,男人做事女人别管!唉呀,牛二哥别介意,女人不懂事,请进请进!”
牛二仰头跨进门,冲谭梨花哼了声,见那屁股翘,又忍不住掐了一把。
谭梨花反手去扯他荷包,没扯到脸色一寒。
牛二冲她嘿嘿嘿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岳母,你要想要钱到我家去拿啊!”
外面看热闹的一个个都露出吃了便的神情。
牛二一眼看到奈宁,自是啧啧一番挑三拣四,什么被打成这样,怎么带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