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大壮陪在一侧诺诺点头哈腰,但牛二讲归讲,却没讨价还价。
走到奈宁那边,牛二想要捏捏小哥儿的脸,奈宁握紧了柴刀。
谭梨花冲儿子眨眼,三个小孩突然扑上来,一把薅去了自进屋以来牛二秀个不停的荷包。
大的那个喊道:“阿娘,偷到了!”
奈大壮刚才还恭恭敬敬,这会儿可没这么多礼貌,一把冲过去就把茶包抢过来,这一切变故发生在突然之间。
牛二哪里还有心情去调戏小哥,只怕一会儿荷包拆开全是石子,什么都得不到,急哄哄就要把奈宁拉出去。
奈宁拿出柴刀一刀砍在他手上,因为太过紧张,第一刀没砍到,再要砍时,牛二已经一屁股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好不狼狈。
这边要出人命官司,那边却急着拆开荷包。
捧着沉甸甸的荷包,一家五口乐不可支,只是拿出来一看,这玩意坚硬如铁,奈大壮放到嘴边狠狠一口咬下去,牙崩了半个。
不但硬,还有泥!
他们没捏过真金白银,但银子这玩意儿能咬动,大家都晓得。
这怕不是。
奈大壮不敢相信地道:“牛二哥不对呀,这银子不对啊?”
他双眼发红,一把将满地乱爬的牛二提了起来:“牛二哥,这银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硬?”
他怎么都不信这是石头。
这沉甸甸的一把银子,都到手了,怎么会是石头呢?
谭梨花已经确定了这不是钱,咬牙道:“这不是石头是什么?你怕不是疯了?我就说这个死穷鬼怎么会有钱,原来竟是诓骗我们,骗得我们好苦啊!”
牛二道:“他被打成猪头模样,跟个野男人不知道睡了多久,这种破烂货还想卖高价,想得美!我还没说你们,我没把钱给你们,你们就抢了去。还好我小心设防,没有带真金白银来,不然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走出这个门呢,哼!”
谭梨花道:“你是故意藏一手还是没有钱,你自己不晓得吗?臭烘烘的这样子,有钱还会落魄成这样!”
“不过是最近运气不好,赌输了,你先让我把人带回去,到时候要多少银子不能给你?”
谭梨花也没说话,过去要拉奈宁。
奈宁手里拿着刀,恨不得一刀砍死她,她还敢过来。
谭梨花很快跑开,恨恨地瞪了奈宁一眼,走到门口,冲外面的人大声喊道:“你们谁想要夫郎,价高者得,我不管你们买来做什么,打也好骂也好,他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买定离手,没得反悔!”
好久没人出价,但看热闹的人多了,什么人没有,还真有贼心的人喊:“他手拿着刀,我怎么要?你先把他刀拿下来再说啊!”
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穷汉,平日端肩缩脖,全身都痒那样,又摸裆又搓泥。
看他开口,谭梨花一脸嫌弃,只当没听到,转头问旁的:“还有没有谁?”
“哎哟啧啧啧,这是看不起我的钱呀!”那穷汉掏出一大串铜板:“我看现在还有谁能出得比我更多,这种破烂谁肯出钱要!”
“嘿老弟,你那点银子还是收回去吧,老兄这有一两银,倒是想纳个侧房好久了!”
这次说话的是个五十岁的老头,都当阿爷了还做春梦。
其他人都听着没说话,价高者得,还是跟这奈家老死不相往来,试问谁不心动。
这宁哥儿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勤快,又那么乖。
就是不知道他去那萧家,跟那萧大少爷到底有什么瓜葛?
谭梨花冷嗤一声。
这老头哼道:“这张脸这性子,怕是没有人敢要,我出一两银子都算破费了!”
谭梨花跳脚道:“一两银子,我宁愿浸了猪笼都不给你!奸夫,都是那个奸夫害的,我要将他一起捉了来浸猪笼!”
奈宁莫名恍惚,大少爷,他的大少爷会来救他么?
算了,这个时候想这个做什么,他又不是没有手段自救。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随时都想扑过去砍死两个,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穿透喧嚣:“我看谁敢把我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