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公子不过是来消遣的,想来见我一面呢。”兰棠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语气中有几分委屈抱怨,“原来也是另有所图。”
叶拂青伸出手轻轻拨开她额角的碎发,双目含情,声音柔情似水,“我自然也是怜爱姑娘的,不如姑娘替我引荐之后,再同我双宿双飞?”
“公子当真愿意么?”兰棠扑进她的怀里,手指在她胸膛处一下一下地画着圈,“只是啊,奴家也没法替您牵线搭桥呢。”
叶拂青面不改色,沉声道:“姑娘想要什么?天材地宝、荣华富贵,姑娘想要的,我自是想尽办法也要献予你。”
兰棠别有深意地笑起来,“公子恐怕是给不起。况且我只是小小艺妓,哪来的本事和主人家有联系呢?。”
叶拂青还想再说什么,便见兰棠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嘴,娇嗔道:“公子莫要再说些为难奴家的话了。”
叶拂青知晓她语气虽柔,但态度强硬,八成是无法从她这里得到幕后老板的消息了。但叶拂青本就没想着能直接得到消息,不过是故意将最难做到的要求提出来,好方便她后面再提出不那么难的要求。
“这也不愿,那也不许。”叶拂青将她揽入怀中,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笑着说:“那姑娘又能将什么消息卖给我呢?”
“公子想买什么消息?”兰棠问。
叶拂青拨弄着她的发丝,“我听闻谢家二公子同姑娘甚是亲近,不如……”
“公子知道的可真多,不知这二公子又是犯了您什么忌讳?”兰棠从她怀里钻出来,问道。
“怎能说是忌讳呢?”叶拂青尾音勾着笑意,“但我若直接同你要平远侯的消息,姑娘恐怕也是给不起的吧?我怎么再舍得让美人为难。”
“公子对奴家真体贴。”兰棠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公子想知道什么呢?我可要事先说好,我要的代价可不小哦。”
叶拂青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倒影中她的脸模模糊糊。叶拂青一饮而尽,说:“美人想要什么,我定当全力满足。”
“在下听闻谢家兄弟二人感情和睦,倘若我直接找上谢二公子,恐怕是无法说服他同我合作。我只是想借姑娘之手,替我说几句好话,要他同和我一起除掉平远侯。倘若他和我合作,我可以许他万千荣华,让他取代平远侯袭爵。”
叶拂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她眸光微闪,回道:“公子的胃口可真不小。只是我也没法帮公子您这个忙。”
“为何?我能给予他……”叶拂青顿了顿,又问:“还是说,二公子已经同别人合作?让我猜猜,是不是你们幕后老板,姑娘不愿意替我引荐,原来是想独吞这块肥肉。”
兰棠淡然看向她,“公子想多了。”
叶拂青等着她的下文,但她不再言语。叶拂青伸手抚上她的脸,状似无意地覆住她下半张脸。
只那么一眼,叶拂青便猛然回想起来,前世她见过这双眼,是在成亲第二年。
永徵十九年,大理寺重大案件屡出纰漏,众多嫌犯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也是这场人祸,揭开了窝藏于民间的刺杀组织——问霄观,其势力盘根错节,甚至早已在暗中取缔皇城司的情报网,为嫌犯提供潜逃之机。
谢濯因看管不力,未守其职,被下诏狱。
朝廷出兵剿灭问霄观,将一众涉案人员斩首示众那日,谢誉峤不知所踪。
当时叶拂青担忧他是去诏狱见谢濯,恐冲撞了府衙办案,便赶忙出门去寻他。只是在途中被一人所劫持,那时她们距离十分近,叶拂青瞧她瞧得分外清楚。
叶拂青回过神来,眸色冷了几分,开门见山道:“姑娘处处推脱。不如告诉我,这下方密道,究竟藏着什么组织。”
兰棠显然被她这句话一惊,眼中霎时迸发出冷意。
叶拂青将她的小动作纳入眼中,心中确认不少。她抬手抚上兰棠那双眸子,明明是凶猛的野兽,却偏偏装出一副乖顺可人的模样。
“朝廷早有皇城司搜查信息打探情报,但未曾知晓民间势力也在暗中壮大,而这组织,应当就藏在这之下吧?”叶拂青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皮笑肉不笑地说。
“姑娘事事都同我推辞,我如何能同你做好这笔买卖呢?”
叶拂青朝谢濯使了个眼神,谢濯心领神会,挥剑上前,将剑刃立在兰棠的脖颈上。
“姑娘愿不愿意告诉我,我都已经发现蹊跷。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我让你帮我引荐你也不愿,此时只是让你替我说服那谢二公子跟我合作,你亦是不愿。”叶拂青的语气越来越冷,手抚上她的脖颈,“我一向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流泪,还望姑娘不要让我难做。”
兰棠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我不愿替公子做这件事。而是谢二公子确实绝无可能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