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蒙蒙细雨,连纪不理都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不似从前那样活泼,蜷在角落里舔自己的爪子。
纪棠无聊地开始在屋子里重操旧业,继续画邹掌柜给她的话本子插图。
上次她去书肆寻了好多关于情爱的话本子,希望能帮言清赢得美人归,邹掌柜听闻她要看关于情爱的书,一股脑儿地给她塞了不少。
无论是本朝新作还是前朝孤本,抱了整整一箩筐。
不过手里这本书,略有不同。
上面描述男女主人公拥抱、亲吻的姿势动作,她几乎很少见过。
准确来说,是压根没见过。
没见过,如何能画得出来?
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纪棠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又翻开下一页,依旧是两人的浓情蜜意时刻。
画不下去了。
门外忽然传来柔柔的女声:“棠棠。”
骤然一听熟悉的声音,纪棠放下书本小跑到门口,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兴奋道:“萋萋,你怎么来啦?”
方萋萋挎着一个食盒,温婉笑道:“过几日便是端午,我亲手做了些粽子和长命缕拿来给你。”
“还是你对我好!”
不像言清,日理万机,上次弄掉她的粽子还没有时间赔呢。
纪棠挽着她的手,还未高兴多久,就见到旁边的褚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方萋萋朝一边的褚梁微笑颔首:“有劳大人送我过来。”
褚良静静看了半晌,抱拳回道:“姑,姑娘客气了。”
怎么还结巴了?
纪棠好奇道:“你认识那个冰块脸?”
方萋萋摇头:“不认识。”
“我到门口正好碰见他,他便好心带我来了。”
“他?”
能有这个好心?
上次可是怎么说都不让她通行呢,竟然轻而易举地让萋萋进来?
纪棠难以置信,决定先不要思考那么多,伸出手让方萋萋把长命缕给她戴上。
长命缕五彩斑斓,她看得新鲜,忽地想起了什么:“上次你被禁足,我一个人偷跑到官府后门,见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给言清也送了长命缕。”纪棠顿了一下,复而小声道:“还叫他言郎。。。。。。”
当真是亲密无间。
“这不太像言大人的性子吧?”
方萋萋觉得她定是看错了,就算不是大着肚子的女子,言清也不会收下旁人的东西的。
“我亲眼所见,也是亲耳听到,一字不差。”纪棠信誓旦旦:“就是‘言郎’。”
“这。。。。。。”方萋萋欲言又止。
也就只有她瞧不出言清的心思罢了,这个傻姑娘,能光明正大住进官府,除了家眷还能是什么关系?
她自知对婚事寒心,不想好友也被退婚一事困扰,暗示道:“那言大人,可有戴上那女子送的长命缕?”
纪棠想都没想,直言道:“没有,他应当喜欢凶猛一点的。”
就像她送的那个小老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