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重新铺开一张纸,提笔时默念庄爷爷教她的静心诀。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混然无物。
所以他昨天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他是在报复自己,还是……
死脑子!
纪棠不画了,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秋高气爽,金黄的落叶散了一地。
纪棠踩过落叶,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里是京兆府的后门。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在这掉了个粽子。
“此次出行,严郎定要万分保重,妾身与孩儿会在家里等你。”
又是言郎?
纪棠眯着眼睛望去,上次那个小腹隆起的美艳妇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窈窕,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奶娃娃。
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脸,连声音也听得不甚清楚:“你放心,家里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儿,我定会平安归来。”
什么啊!
意思是说,言清有孩子了?
他还没成亲呢,怎么就有孩子了?
若真如此,他跟范成济有何区别?
纪棠心里有股无名火,她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要往那人身上砸过去。
动作停在半空中,她迟疑了。
她有什么理由去教训他呢?
对付范成济,是为萋萋抱不平,那他呢?
又是为谁鸣不平?
纪棠收回手,呆呆地看着浓情蜜意的一对壁人。
她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可她的心却告诉她,很想揍人。
原来这就是他的心上人。
他们都有孩子了,还是不会跟她相处吗?
那言清可真笨。
纪棠想。
她躲在大树后面偷窥,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阴暗的老鼠。
这种感觉过于陌生,她的呼吸都不顺了,压抑住想要强行上去把他们分开的冲动,转头离开这里。
可没等跑出去几步,言清竟然追上来了。
他的手很烫,即便隔着衣裳也能清楚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
纪棠突然变成了一个结巴:“你,你松手。”
言清语气稍显强势:“为何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