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邪王先一步将消息传到了北狄王庭,北狄可汗赫连图当即下令,命自己的亲信阿史那罗延率两万铁骑围剿这一支大晟的兵马。
所幸,关键时候,骑射营的斥候发挥了巨大作用,他对草原地形极其熟悉,即便在面临北狄的夹击下,还能从另一条偏道撤离。
但这件事,朝廷大营却不知情。
传回来的消息只称,李晏深入敌营,萧长则与之接应,被敌军发现围剿,两路兵马,共五千余人的行踪不知去向。
漠南大营,夜。
营帐内,烛火摇曳。
“将军,我们何时接应?”孔岑皱着眉头道。
按计划,萧长则和李晏接应后,朝廷大军便进攻漠南,包夹敌军。
可现在的局势,恰恰相反。
两路的人都没了消息,统帅范明第一时候便下令,伺机而动。
范明神色严肃,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此战目标是攻下漠南,而不是去救人,我们尚未查清赫连图派了多少人围剿他们。”
北狄的人熟悉草原,来去如风,消息传得极快。
若大晟盲目接应,这一行,恐怕损兵折将。
范明长年与北狄交战,深知敌人的狡诈,可也因此,行事谨慎得过分小心。
孔岑攥紧拳头,他深吸一口气,劝道:“范将军,李晏所率的骑射营皆是精锐,若全军覆没,我军士气必然大损!更何况,他们深入敌后,本就是为了策应我军主力!”
“正因如此,更不能因小失大。”范明声音强硬道:“没了这一支骑射营,照样可以歼灭敌军。”
“将军!”孔岑还想说些什么。
范明挥了挥手,道:“行了!”
孔岑也知道范明是为了大局考虑,可是现在分秒必争,哪里还能等消息传回来再做决策。
可军令如山,孔岑只得点头听令。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一支骑兵,趁着夜色又绕回到了混邪王腹地,萧长则和李晏两路兵马,此时已经是孤立无援,只得背水一战。
两人在逃亡过程中,不谋而合地想到了一个办法。
萧长则继续引诱敌军追击,李晏则趁机绕道返回混邪王的腹地,此时混邪王必定后。庭空虚,事实也正如二人所料。
是夜,北狄混邪王的庭帐大火蔓延,火光冲天的夜色中,李晏犹如杀神一般冲入敌营。
混邪王想要逃走为时已晚。
李晏并没有杀混邪王,若是萧长则被俘虏,还能用混邪王的性命交换。
却没有想到,混邪王还有几分心气在,被俘虏后自刎而亡。
不过,混邪王手下有一个突厥人,之前受降而为北狄效忠,如今见大势已去,便声称愿为大晟效忠。
这个人,不止熟悉草原地形,更熟悉北狄的行军策略,李晏当即将他收为己用。
第二日,天边鱼肚白之际。
大晟的狼烟在混邪王庭帐燃起,范明立即下令包抄过去,顺利拦截周遭逃亡的北狄士兵,此战俘虏北狄降兵近万。
漠南一地,水土肥沃,共获牲畜数百万。
然而,萧长则引诱北狄追兵,直至穷途末路,他手上的两千多人誓死抵抗,可最终敌众我寡,几乎全军覆没。
萧长则被俘虏。
赫连图得知漠南一地失守后,对大晟的人更加恨之入骨。他命人将萧长则绑在营帐外,用粗粝的麻绳将他吊在木架上,北狄的鞭子带着倒刺,每抽一下都撕开他的皮肉。
更丧心病狂的是,赫连图将一个人带了过来。
“你可认识他?”赫连图粗暴地将人拽到萧长则的跟前。
听到声音,萧长则艰难地睁开了眼皮,入目的是一个身着晟朝服饰的女子,可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只当她是被北狄掳掠而来。
这个女子,正是晟朝的昭华公主,也是北狄的大阏氏。
昭华淡淡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