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笑了一声,衣袖中的匕首翻了翻。
李生“咳咳”了两声:“是、也是。”
辞盈思索着,心里却只想到苏雪柔。
传闻中她为生母祈福,其生母定然是李生口中那两位王氏旁支女子之一,又想起谢怀瑾对苏雪柔的态度,小碗同她说的那些流传甚广的两人青梅竹马天作之合的流言,大抵都是假的。
辞盈不想想起谢怀瑾,但桩桩件件的确离不开谢怀瑾。
苏雪柔当初到底想同她说什么,她手中到底有什么她要的东西,以至于苏雪柔觉得她可以为此放弃谢家未来主母的位置
辞盈原本以为是卫然和夫人的事情,但现在想来,应该不是。
苏雪柔就算知晓卫然和夫人的事情,如何会觉得这件事情能让她生出离开谢怀瑾的想法。
辞盈又想起她和苏雪柔的初见,上巳节时,她和谢怀瑾在大街上碰见苏雪柔,苏雪柔故意同谢怀瑾亲密,惹她生气猜疑,苏雪柔的目的是为了离间她和谢怀瑾的关系。
如若苏雪柔知晓的事情是和谢怀瑾有关,会让她生出来离开谢怀瑾的想法的话,她一定不会那么支吾犹豫,那竟然是和谢怀瑾没有关的消息。
和谢怀瑾无关,能牵动她的心神,就是同她有关。
辞盈垂下眸,将茶水一杯全部喝下去,她想不出她身上能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李生又咳嗽了起来,辞盈揉了揉额角。
两个人对视间,朱光指着不远处:“姑娘,那儿有陶泥小人。”
辞盈一下子移开眼神,随着朱光的手看了过去,李生无奈地看了朱光一眼,朱光吐了吐舌头,然后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生的眼神淡了下来,朱光,烛光,烛。
谢家长公子,也就是如今的谢家家主谢怀瑾手下的暗卫中,只有排序第三的烛三是女子,传闻她十二岁时一人屠了暗卫营近半数的暗卫,是谢怀瑾手下最有名的杀器之一。
而她口中的师父,是一直如鬼魅一般随在谢怀瑾身边的,常年一身黑色锦袍的墨愉。
李生看着前方躬身挑选陶泥小人的两个女子,多少有些割裂。
一个谢家暗卫,一个谢家夫人,他这想不被谢家找到都难。
但天下悠悠,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李生上前,也同她们一起挑起陶人来。
辞盈跳了一个坐轮椅的小姑娘,朱光挑了一个冷酷的暗卫,李生挑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
几人付完钱后,天色就黑了。
朱光建议,她们去酒楼吃一顿。
李生捏着手中的老虎,不乏意味地说:“朱光姑娘很是阔绰。”
辞盈轻瞥了李光一眼:“无事,我请客。”
朱光立刻挽上辞盈手臂:“那姑娘只能请我的,我想想,我要吃红烧肘子,烧鹅,珍珠丸”
李生:“太多了些。”
朱光:“你可以不吃,店家看了你估计都不想招待,吃出点什么事情可真是天下第一可怜店家了。”
辞盈拉了朱光一下,朱光止住了嘴,笑吟吟地又报起了菜名。
李生好气又好笑,最后坐下来和两人一起吃红烧肘子,烧鹅,珍珠丸子,蟹黄包子,清蒸闸蟹
之后,辞盈和朱光一起去拜访了江南的武行,让她意外的是,武行中女子并不少,朱光看出她的诧异,解释道:“以前大多数武行中都是男子的,但是男子在后宅的确不便,一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和小姐比起男护卫,更青睐于女护卫一些,为此甚至愿意付更高的报酬,所以武行就渐渐有女护卫了。”
“我带姑娘来的这几家,大多是招待巡抚府那样的客人,所以女护卫数量并不算少。”朱光推开门。
辞盈思索着,后面几日没有再出门。
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让她有了一丝灵感,有什么东西从脑子中飘过好像快被抓住了,辞盈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越写越蹙眉,后来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却很快又蹙了起来。
巡抚府要举办宴会的消息是日暮时传来的,彼时辞盈正整理了一部分适才脑中浮过的想法,想着法子时就听见婢女敲响了门。
她将东西收起来放到盒子里,起身打开门。
是之前给她送过饭的婢女,笑着说:“大人说过两日府上要举办一场宴会,邀请女夫子陪同小公子一同出席。”
说到了王初于,辞盈不太好拒绝,她轻声问:“请问是什么样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