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笑着道:“是为夫人生辰举办的宴会,每年都有的,会邀请很多人,女夫子无需担忧。”
听见是生辰宴,辞盈也笑了笑:“那我要为夫人准备*一份生辰礼。”
婢女凑近些,小声说:“姑娘别送珍珠类的饰品就好,其他都好,唯唯这个不行。”
辞盈应下,也没细究为什么。
婢女笑着退下了。
李生同样接到了消息,关上门之后,李生咳嗽了两声。
他叹口气,提笔写下一封书,派人送了出去
宴会上。
辞盈和李生坐在王初于左右,几日不见,王初于比从前又沉闷了些。
宴会上人多嘴杂,辞盈不好开口问怎么了,只能轻声同王初于谈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王初于兴致不高,看见辞盈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辞盈看向李生,李生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新的帕子。
辞盈低声道:“娘亲生辰宴就算开心也不要落泪呀。”
王初于点点头,低下红红的眼睛。
李生看不下去,咳嗽着说:“不行就哭吧。”
辞盈瞪了李生一眼,李生唇角淡淡一笑。
王初于不喜宴会,故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比较隐蔽,距离主座有些距离。辞盈和李生一直注意着王初于的情绪,也没有环视四周。朱光在她们身后,转了转衣袖中的匕首,遥遥看向一人时,眼睛亮了起来。
主座下,只见一青年身着柔白的雪衣,端起案几上的酒盏,淡薄的唇轻轻点了一口,遥遥地看向三人聚成一团的那处。
来江南之前,谢怀瑾去见了茹贞。
茹贞恨着一双眼望向他,若不是有人在身后拦住,整个人一副要冲上来拳打脚踢的模样。
谢怀瑾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茶盏,打量了一下粗陋的房中摆设。
是谢府给下人住的瓦房,也就是从前茹贞小时候同父母住的那种,他轻声道:“管家说,从前你同父母一起住在这里。”
茹贞咬着牙,但是挣脱不开后面的人,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拿谢怀瑾怎么办,转过头不理会面前的青年。
但谢怀瑾淡漠的声音还是飘入她的耳朵。
“辞盈很在乎你。”
茹贞身体瑟缩起来,根本听不得辞盈的名字。
青年用手帕包着抬起她的手腕,用白帕子覆盖住上面的血痕:“所以在她回来之前,先活下去吧。”
茹贞顿时爆发了:“关你什么事,你不许去找辞盈,谢怀瑾,你就放过辞盈不行吗?”
放过。
这是一个很莫名奇怪的词。
谢怀瑾并没有想到以后会无数次从辞盈口中听到这个词,哀怒的,愤慨的,甚至绝望的。
但现在还没有,现在这个词出现在面前这个婢女口中。
谢怀瑾对茹贞的印象停留在卷宗上的三页纸,她多次背叛辞盈,欺|诈|哄|骗宇文拂,最后惹得辞盈离开长安。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辞盈会因为这个婢女逃离他身边,就像当初他不明白辞盈为什么因为另一个婢女同他生疏一样。
他也不能理解茹贞此时的愤怒。
谢怀瑾眉眼很淡,对上茹贞燃烧着愤怒和怨恨的眼。
他走到窗前,洁白修长的手指推开瓦房同样简陋的窗,如若不是同辞盈有关,他一辈子也不会踏入这种地方一步。
他侧身,重新看向茹贞:“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对我妻子做了什么?”
“在你口中,我似乎罄竹难书,罪大恶极。”谢怀瑾细数着茹贞没有说出来的话,风轻柔地吹起青年雪白的衣角,他的声音同样温和,眼眸中却带着淡淡的压迫。
茹贞颤抖着:“你你”
谢怀瑾很安静地等着,但良久之后茹贞也没有说出一件。
青年有一双漂亮的凤眼,修长如玉的手指点了点窗台上不知何时落的花:“我既没有像那个婢女一样给辞盈下药,也没有像你一样几番背叛辞盈,我爱护我的妻子,给她作为一个主母全部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