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仙顷刻间就平复了情绪,换上一张温和的笑脸,“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这糕点里不小心加了你不爱吃的材料。”
不爱吃?
季白一时间有些恍惚,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不爱吃,她只知道夫君做的东西是好吃的,她很喜欢,也该喜欢。
“你饿吗?”
李承仙的问话打断季白的思索,季白摇摇头,“我不饿。”
“不饿就不吃了。”
李承仙这句话刚说完,一旁的团团就连忙问:“那剩下的我可以都吃了吗?”
“可以。”李承仙说。
团团听了这话,高兴地欢呼一声,张大嘴巴开始从左到右地消灭食物。
季白看着团团吃东西的样子,恍然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团团表现的样子才是喜欢吧,因为喜欢所以会一直吃。
而她……她的脑子告诉她,她喜欢夫君做的食物,可她的身体却并不想再吃第二口。
这不对劲。
她的脑子有点疼。
她一定一定忘了很重要的事。
吃过饭后,李承仙带着她上了二楼亭台,他端坐在上首取出一把琴来为她弹奏。
他一面弹一面唱,爱恋炙热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的乐声十分动人,模样也秀色可餐,让人挪不开眼,可季白还是走神了,她的目光看向遥远的天边,脑海中突然有一个问题,在这片花海的尽头有什么?
她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好像没有除这儿以外的记忆。
她是李承仙的妻子,团团的母亲,他们的生活很平淡也很幸福,夫君俊美温柔,孩子听话乖巧,这里没有任何的烦恼与危机。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信任,爱着她的夫君。
可是……为什么这样美好幸福的日子,会让她有一种不安,就像是走在随时会塌陷的桥面。
就连头顶湛蓝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天空都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碎一般。
李承仙放下琴走了过来,他俯下身子问季白:“我刚刚的曲子娘子喜欢吗?”
他的衣领很宽松,因而只要微微一俯身就会露出胸前白皙紧实的肌肤。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季白一时有些脸热,她移开视线低声说:“喜欢。”
李承仙察觉到她的害羞,轻笑一声,强势地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按进自己怀里。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季白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我们连孩子都生了,娘子怎还这般害羞?”
他说话时胸腔也跟着震颤,弄得季白的脸颊有点痒。
炙热的手掌捧上她的脸颊,她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对上他闪烁着猩红的眼眸,眼底是狂热的独占欲。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他低下头用鼻尖贴上她的脸,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娘子害羞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季白不服输地辩解:“我不是害羞,我……我是被你的体温烫得。”
季白说着作势推了李承仙一把,道:“你太烫了。”
“太热了吗?”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唇上,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随后一个湿热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那就冰一点好了。”
下一瞬,她感觉自己像是抱了一座雪山,冰凉的碎雪顺着她的脊骨一路蜿蜒而上。
李承仙轻轻一拉,她整个人就跨坐在他身上。
冰山挤进她的每一寸肌肤,她被冷得发颤,突然一双手掐住她的后脖颈让她不得动弹,只能紧紧抱着他以防从山上滚落。
她看着这座死板的冰山在顷刻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因撞击而崩裂的碎冰落在地上化为一摊潮湿的水。
这场地动实在来得太过漫长,待一切将要结束时,更强烈的震感又来了,这一次就连冰山上的天泉也哗啦啦地一泻千里,全部流到另一个温暖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