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像是一个终于登到山顶的登山者,精疲力尽地瘫在他的怀里喘息着。
李承仙捏了捏她的腿,帮她缓解酸痛。
“累了吗,要去休息一会吗?”
季白摇头,“我还不想休息。”
她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许是刚刚的亲密让季白对他产生了新的信任。
“夫君,你说花海另一边是什么?”
李承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面按揉着她的腿,一面温柔地说,“不,你困了。”
“你现在很想休息。”
季白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感觉眼皮子有点沉,她靠在他的怀里打着哈气,“好像是有点想睡了。”
“我抱你回房。”李承仙拦腰将其抱起,她整个人都舒服地窝在他怀里,耳朵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依稀可以听见厚重沉稳的心跳声。
李承仙一面走一面慢悠悠地和她讲,“花海的另一边还是花海。”
“难道世界上只有花海吗?花海外的地方就没有别的吗?”
“有啊。”李承仙答得轻快,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露出他森森的白牙,“是无穷无尽等着吃我们的怪物呢。”
季白莫名心跳一快,只觉后背发凉,就连刚刚生出的困意也消散不少。
李承仙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好了,快睡吧,无论外面有什么,这里都绝对的安全。”
季白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李承仙不见了,一种莫名的无声的惶恐瞬间笼罩着她,让她变得焦躁不安。
她很想他,想见他,甚至连一刻都不能忍。
就像是还不成熟的孩子突然与家人分离后的不安与害怕。
她顾不得穿鞋噔噔噔地跑了出去,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地上的刻痕时,所有的慌张与害怕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抚摸着地上的两道刻痕,脑海中好像朦胧地出现一个画面,可她想看仔细时,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时此刻,屋檐的阴影边缘正好落在了第二道刻痕上。
这是巧合吗,还是上苍的指引?
季白正想着,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娘子在这儿做什么?”
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温柔平和,可在这温和的声音之下似乎又掩藏着某种暗流涌动的危险。
她还没回头,一双手就先搭在了她的肩上,背后是她最信任,最爱的夫君,可她的身子却比她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竟瑟缩了一下。
那双手蓦地一紧,那种让人不安的窒息感又来了,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脖子上套了一个致命的绳索,而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收紧绳子。
季白还没从怪异的情绪中缓过神,就觉脚上一热,她低头一看竟是李承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光溜溜的脚上帮她捂着。
“怎么连鞋也不穿就跑出来了,不冷吗?”
顷刻间,那种怪异的感受又全都消失了,她怎么能怀疑自己最爱的夫君呢?
她扬起一张笑脸,“不冷,还没夫君身上冷。”
李承仙的手一顿,随后轻笑一声将她抱进怀里,抬手捏她的脸颊,“胆子这会又大起来了。”
季白搂着他劲瘦的腰身,余光看向地上的刻痕,晃着腿问:“夫君,这痕迹是谁留下的啊?”
李承仙看了一眼,语气悠闲地说:“你忘了吗?是团团刻的啊。”
“团团?”季白惊诧不已。
李承仙反倒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团团小时候顽皮就喜欢到处刻刻画画,这里就是它留下的。”
季白闻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刻痕,现在地上的两道刻痕全都暴露在太阳之下,阳光闪烁间她仿佛看见刻痕里闪烁着细微的金光。
她还没有看清楚,李承仙就将她拦腰抱起。
“好了,我先带你回去把鞋穿上。”李承仙说,“你那么在意那道刻痕,明天我就把它补好。”
季白趴在他怀里垂眸不语,不,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