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时白念安回想起了那年母亲的歇斯底里,他似乎有些懂了。
再次醒来,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刺入了他的眼。
手很痛,沾染在衣服上的呕吐物已经被清洗干净了,但还是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病房里没人,白念安拔掉碍事的针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的脸色太平静,甚至在和护士擦肩而过时礼貌的说了句“借过”,怎么看都像个探病的而不是生病的,所以在没有任何人的注意下白念安走出了医院。
好在内衬没有脏看着还算体面,白念安松了口气,他走到临街的一家小卖部买了盒年少时最爱抽的烟。
白念安戒掉烟不是自己想,他的大部分压力只能通过去做许多这样看起来“恶劣”的事情去排解,过量的抽烟有时候会让他产生幻觉,可以看到自己想看见的人。
只是有天排解的过了头,他居然不间断的抽了三四包烟导致尼古丁中毒昏厥,被白祥君发现后送去医院,在他醒来后得到的不是慰问,而是一巴掌。
“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祥君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哭了的。
自那之后白念安戒掉了烟,也再也见不到司北了。
白念安点燃一支烟叼在嘴边,干燥的柑橘香在口齿间崩开,轻呛了好几次才勉强吸入鼻腔,他打开手机,密密麻麻的全是司北发来的消息和来电。
点进去,来回翻动了下,最后定在了最后那一句玩笑话。
:再不回复咱俩就离婚!哭哭x3
白念安很想在这时候回复个“好”字,但是他知道提前和司北掀桌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在此刻他没有一丝愤慨,从最开始白念安就知道司北是回来报复他的。
是白念安选择的重新开始,也是他自甘沉沦进去,更是他被片刻的幸福冲昏头脑,失去了判断能力。
是白念安该。
只是司北的报复方式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明明他也知道的,白念安最讨厌背叛。
思来想去白念安还是决定怪自己,就当偿还了十七岁做过的所有错事。
第一通电话,白念安打给了司北。
和闹小脾气一样,故意卡着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才接起,司北问:“你也知道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现在在忙,不然一会立马过去突击你。”
白念安把烟头碾在脚下,面无表情:“最近还是少来吧,忙。”
“啊?晚上也要忙吗?”
“是的。”
“我就在你旁边待着不打扰你。”司北有些懵,还是缓下语气又道:“我这次真的不打扰你。”
“不方便。”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念安深呼吸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没有那么冰冷:“大概一两周之后吧。”
“那我可以抱你的衣服睡觉吗?”
“随你。”
“你怎么了?”司北从细枝末节里察觉出白念安的不对劲。
“你不要来。”
白念安当然知道司北的性子,他又强调了一遍:“不要擅自过来,这样真的很烦。”
哔——
白念安挂断了电话。
第二通,他打给了邵越。
“你现在还接离婚诉讼吗?”
“你结婚了?”这是邵越的第一反应,六年过去他的声音变得沉稳,却又少了几分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