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梦醒了,他不在这,她也不在。
真是梦的话。
能不能一直做下去。
陈川收拾桌子上的垃圾,擦干净,抬头瞄眼一脸沉思的乔落。
他抬手蹦了下她的额头,引来道不耐烦的眼神。
“发什么呆,”陈川懒笑,“满脸都写着“我是不是在做梦”。”
乔落手摸了下脸,“你为什么每次都可以……”她止住话头。
“为什么每次都可以知道你想什么,”陈川坐在椅子上接过她的话,沉吟了片刻说,“我要说本能你信么?就好像察觉你的情绪跟呼吸那么简单。”
“所以……”
知道他要说什么,乔落心里突然发慌,她站起来,掀开帘子往下看。
陈川没再说下去,滑过她背脊上那道清晰的骨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能这么瘦,打火机在手里来回扔了几下,他缓缓起身。
八点了。
青石板路上湿漉漉一片,陈渝准时出现在‘流河’的门口,举止还是直愣愣,挎着个小熊的帆布包,在等跟她一块开店的好朋友李子梅一块去上班。
她长大了。
与乔落初次见的那个小女孩判若两人。
如果宋书梅还活着,她一定会很欣慰吧。
“还不打算见见小鱼儿吗?”陈川犹豫了下,准从本心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搭在乔落的肩上,“她一直记得你。”
“你不困?”
乔落没回答他,反问了句,手腕一动,帘子拉回原来的位置。
只剩下细碎的声音跃进来。
陈川没有放开她,闭上眼睛,嗓子轻哑地说:“困啊,快困死了好吗。”
乔落挣扎没挣开,“那你还不回去睡觉?”
“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小狗,”陈川脸颊蹭着她的脸侧,“给我个名分吧。”
没人说话,乔落手*抵在窗沿上,挣不开那就换个方法,她在他怀里转了身,腰靠在墙与窗的交界,目光冷冷凉凉地望着垂头看她的陈川。
“你可以回去了。”
陈川安静几秒,没忍住乐了一声,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小狗,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个名分。”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磨人,乔落往后仰,他收紧手臂,距离更近几分。
没办法了。
“看我心情,”乔落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就心情不好。”
陈川眸子一扬,点着头松开手,往后退一步,“行,我走。”
门开了再次关上,见他真走了。
乔落喘上那口气,拉开抽屉拿出药吞下去。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与陈川接触时那种皮肤发刺的不适感。
很喜欢,但很艰难。
她仿佛在进行脱敏治疗,一次一次的靠近是一次一次的痛苦,可是不靠近就更难捱。
靠近了虽然仍然会产生过分强烈的痛感,但她可以忍耐,可以无视。
房间的光越来越来暗,席地的裙摆轻晃,乔落慢慢垂下眼皮,睫毛煽动出的浅色阴影与她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无差别-
“咔”,门从外头打开。
猝不及防的动静,乔落被惊醒一般转头。
门外的光潲进来一片,陈川淡睨她,拎着个包大摇大摆的进来,毫无‘客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