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长袍女客的背影时,他微微一怔。“敢问女施主……”
凌双转过身,摘下面巾,坦然地看向他,“是我,大师。”
戒现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却又很快恢复清明。
“凌施主,几日不见,你又添新伤了。”
“无碍。”凌双叹了口气,“早应听大师劝告,离开这是非之地,本以为自己能查得清白,没想到却深陷迷雾。”
“贫僧近来总做一个梦。”戒现微微合十,说了个谜面,“梦见院中那株沙枣树落了花,却又在隔日重开。”
凌双不想再绕圈子:“大师的梦,想是说我这个不请自来,又忽然消失的俗客吧。”她顿了顿,“那日验尸,是我糊涂。我已经找到真正的凶
手,是我误会大师了。”
凌双向戒现抱一抱拳,却见戒现一脸震惊,想掩饰已来不及。
戒德一脸糊涂:“凶手?什么凶手?”
两人看向他,都停止了说话。
戒德皱眉看向两人,指指自己,“又是我多余了?”
见两人默认,戒德讪讪地拂袖而去。
戒现急忙上前,神色凝重,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凌施主,莫要再查下去。饶是你智勇双全,毕竟孤身一人,难敌幕后势力无边。”
“大师,你为何早知真凶是谁却不说?”
凌双静静地看向他。
第22章月夜突访谁都不可信
“二十年前就发生过同样的事?”凌双震惊。
客堂旁边的厢房里,戒现将老主持的话复述了一遍。
“此事没有证据,贫僧本不该说,但怕凌施主一意孤行……”
凌双眉头紧拧,“所以你一早知这是祆教所为……”这个沙洲城的水,远比她想象中要深。祆教、佛寺、衙门,甚至街边小贩,大家都好像知道点什么,偶尔点一点她,却始终讳莫如深,任由她一个外来人无头苍蝇般乱闯。
“那为什么那天去验尸,你却说是毒物所致,把调查方向引向‘蛇涎草’?”
戒现默默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不解,只好提醒:“你可记得那天的对话?”
“那天你觉得血凝很奇怪,我说可能是毒物引起的……”凌双努力回忆,“然后魏明翰问为何仵作测不出来,接着你便提出‘蛇涎草’……难不成——”
“难不成大师是为了救我?”凌双惊讶地叫出来,那时候魏明翰已经怀疑她了,是戒现打岔让他们去找蛇涎草,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凌施主,贫僧不忍看到无辜之人被衙门怀疑,更不愿让真凶在此事上坐收渔利。”
“难怪,我当时还觉得你有一点奇怪,”凌双笑笑说道,“一个经常医治患者的人,应该很清楚药市的货源变化,怎么连‘蛇涎草’半年没货都不知道?”
戒现心头一凛,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微微赞叹:“凌施主还真是心细如发啊。”
“感谢大师一再出手相救。”凌双再次向戒现诚心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