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泠身子僵了僵,回头瞧他,“何事?”
他眸底有几分挣扎,“可否借一步说话。”
语气有些颤抖,还带着祈求,不像责问,倒像是有事要求她。
沈泠便吩咐李振等人先去宴上,自己则与温行一同至府内便殿。
方至便殿,沈泠并未入座,只站在殿中,示意温行直言。
温行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在她面前站定,却看着她不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审视又像是其他的什么,沈泠辩不清楚。
只是往日不曾瞧过他这样。
他直视她,并未移开目光。
沈泠皱眉,正要出声,他却垂头温声道:
“殿下,温行的命是殿下救的,此生只愿追随殿下。”话毕,他抬眼看向沈泠,好看的眸中隐有水光。
怎的突然说起这些?沈泠刚放下的心又提起。
尚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只含糊道:“本宫自然知道,你与你兄长,皆是本宫心腹。”
温行敛了敛长睫,眸中的湿意散了几分。
离近了看还是能瞧出他不久前重伤的,唇色要比往日轻许多,只余淡淡的粉色。
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一天一个样,此时他堪堪比沈泠高出一个头。
此刻他二人离得近,沈泠仰头看他有些费力,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温行见他后退,不知是误解了什么,竟双膝跪地,刚散去的湿意又在眼中聚拢,有些急切道:“温行既为长公主府谋士,能否也像府内其他谋士那般居长公主府?温行愿受殿下管束。”
听出他语气诚恳、温顺。
沈泠看他眼中又欲夺眶的泪滴,总觉得好像她欺负了他似的。
这几年他的确是变了很多,从样貌到性格。
她初见他时,他不过十二岁,满身戒备,明明是困兽的处境,眼神偏却含了刀子似的狠戾。
如今,竟丝毫没了棱角,性子也变得这样软。
四年过去了,他与温挣早已不必再掩人耳目。
沈泠顺着他道:“如此也好,日后谋事也方便,你同你兄长一同搬来罢。”
东昭国各皇子皇女府下皆可设府臣、谋士。大部分谋士皆赐居府外,少部分得以重用的才会被招揽进府。
温行此番想必是为了讨赏。
“谢殿下。”温行起身,眉也稍稍舒展开来,不似方才纠结在一处。
沈泠想了想,又对温行道:“你兄长前几日受了风寒,病的颇重,不过现下已大好了,前几日我进宫,得了些龟龄集,宴后给你兄长带回去,他向来体弱,要好好补一补。”
温行刚舒展开的眉眼微微一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