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慵站在一边,李俟菩朝那个小洞里面看去。
普通病房里面共有三张床,其余两张无人,胡谙睡在最里面的病床,却只能看到熟睡的半张脸。
床前有一人正背对着她们。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房间里的窗帘关得死死的,月光渗不进来,他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看身形,是何诏。
“明知道我们在逮捕他,还敢贸然现身医院,不会有诈吧?”覃诩水小声说,一颗头挤进赵慵与李俟菩中间,向上瞧。
“他身上并无暗器,浑身极为松弛,不像。”赵慵夜视极好,她快速扫视了一眼何诏全身,“不过,确实奇怪。”
今日何诏穿了件灰衬衫,两手插兜,瘦细的手腕漏出来,绵延的青筋特别明显,长裤似有些短,露出他的脚踝,黑暗中,几块攀延的尸斑延没入裤脚。
“傀儡。”李俟菩眉峰压低,“他确是已死之人。”
“那我们刚刚说的就全是对的。”余愁山也看到了,嘴角绷紧。
覃诩水却一头雾水,手扒大眼皮也没看到,脑袋一拱一拱,李俟菩的脖颈被她长发扫得痒,不得劲儿地将她头扒去到一边去。
“他看起来对胡谙很是留恋,居然没有察觉到我们。”赵慵轻叩覃诩水的脑袋瓜,示意她安静点。
“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覃诩水朝李俟菩哼了一声,看向赵慵。
赵慵点头,“松帷应该已经带着其他人在外面接应着了,其他组的成员今夜估计也在附近做任务,无论如何,今日他插翅也难飞。”
得到队长的首肯,覃诩水居然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我可是最喜欢玩瓮中捉鳖了。”
赵慵手搭在门把手上,默念了三声。
如风起云涌,刹那,覃诩水腾蛇走位,率先一步,直朝何诏腿脚抓去。
房间里像是暗无天日的黑窝,男人肆意地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他镜片闪光,从兜里飞快掏出什么东西,早有蓄谋般将那攥在手心的蛊虫投向她眼睛!
蛊虫蠕动着虫身跳得很快,有的放矢,就要窜至覃诩水的眼球里,却被一捆鞭子截下。
细小的蛊虫被牢牢圈住,后瞬间变为末屑。
细尾长鞭砸在地上发出清响,鞭脚的深蓝电光像毒蛇逶迤向上屈行,赵慵的唇染上靛青。
李俟菩眼中掠过惊艳之色,“上等法器,很好。”
何诏计谋转瞬成空,立马去拿柜子上的水果刀,砍向没醒的胡谙,覃诩水措手不及,忙上手去抓,哪知何诏翻转手腕,锋利的刀尖就要触及她的脸颊。
冷寒的光划过何诏疲惫的眼,余愁山一个捞回,扭身长腿横扫,运动鞋底直接踩上他的脸。
李俟菩抓住时机,往何诏膝盖重重一踢,他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覃诩水反手钳住他胳膊,用力卸下,踹向他另一只腿,何诏却已无力呼痛。
胡谙还双眼紧闭,动静那么大,病床上的人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看一个人偶都那么深情吗,何先生?”赵慵卷巴卷巴长鞭,鼻间溢出笑。
何诏一口黑血喷出来,余愁山嫌弃地后退两步。
李俟菩一进门就发现床上这人不正常,病房里可只有何诏一个人的呼吸声。
再仔细去看,“胡谙”的手腕上缠着的红线与何诏相连,分明是他操控的丝线木偶。
所以动起手来,几人根本没什么好顾忌的,看其他病房也没什么声音,估计是她们闹得还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