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力气,病床上的人缓缓化蝶消散,李俟菩低声道,“可惜,你早死了。”
何诏听懂了她的话,呼吸乱了节奏。
“说,胡谙去哪儿了?”覃诩水动了动何诏被卸的胳膊,何诏闷哼一声,头垂下。
他暗哑说:“放心,在你们同伴手里。”
在宁松帷手里?
此时赵慵手机一震,收到了宁松帷的消息,安下心来。
李俟菩看何诏不正常的微微颤抖,“你内力受制,怎么回事?”
虽说四人擒下他绰绰有余,但怎么也不会这般轻松。
何诏笑了一声,眼镜脱落,掉在地上一响,没答。
余愁山仔细观量,“他身上已无神物,枯竭之象,恐怕就要消亡。”
“什么?喂,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别死啊。”覃诩水着急地又扯了扯他脱节的手臂,他似是痛极,身体又一颤。
……
“你是怕他死得不够快吗?”赵慵无言以对。
覃诩水呆呆地看着自家队长,还没搞明白现状。
“你们……不是都猜到了吗?”何诏喉结一动,咽下血沫,“那就是真相。”
“你故意诱我们来捉你,却不忍用胡谙做局,你五年目的皆为神物,临死之际,身上却一件神物都没有。”李俟菩蹲下身,“你在替谁做事?”
“槃木朽株与神物并蒂,你算是找对了路子。”
何诏抬头,视线并无焦点,“我一生只为我自己。”
他身上秘密太多,光凭盘问,定是撬不开他的嘴。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李俟菩漠然。
何诏冷汗直冒,油腻脂粉顺着他脖颈流下,露出缝缝补补的皮肉。
赵慵俯身看他,“何诏,你曾被斩首过?或者说,是你死了才被人割头?”
何诏没应,他又呕出一口血,看向窗帘下那处月光。
半晌,哼唱出声:“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李俟菩脸上闪过意味深长。
赵慵道:“何诏,你在几年前爱上胡谙,又机缘巧合得知胡靳的污秽想法,所以你利用胡靳让他杀掉秦云此,又劝说老板成功把秦云此的白骨放至酒店,怨气滋生。”
“一来,你可以替胡谙除掉这个忘恩负义的亲弟弟,二来你坐收土中碧,如愿以偿。”
“我问你,生犀,你从何处得来?”
男人痴痴笑道:“你们有通天本领,何苦逼问我一个将死之人?想知道,你们可以……去查。”
他威胁一般的疯笑惹来赵慵的劲手,他被掐住脖子,从嗓子里挤出来的笑卡在喉咙里,嘴中的血液倒灌,他咳得满脸通红。
“何诏,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会完事。”
李俟菩却道:“真是好一个知遇之恩,你故意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