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声低沉暗哑的暧昧之语,声磁悦耳,暗含威胁:“你跑什么?”
谢令珪挣扎个不停,如杜鹃啼血般哀鸣,浑身颤抖不已。
段安臻凑近,将这身量纤薄的女娘环在怀里,看她挣扎恐惧,心头怒意渐消,不怀好意道:“即入了我家的门,还想着逃,那县尉有什么好,你跟他都不愿跟我,既如此,我只好亲自来寻你了。”
段安臻:“也不必等回京城了,我这就纳你入门,看你还敢往哪里跑……你……嗯……?”
段安臻后半句声声变了调,手上传来的湿润令他下意识疑惑,而后才反应过来。
她哭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许慌忙,忙松了手将人转过身。
女娘哭的梨花带雨,被他锢了一会儿的下半张脸覆了桃花一般泛着红,天可怜的劲儿的,段安臻心猛的一颤,几乎闭住了呼吸。
他手忙脚乱翻出一张锦帕,小心翼翼的为谢令珪擦去眼泪,磕绊道:
“你别哭啊,我吓唬你玩呢,没有的事儿啊,我回了京在娶你好不好,到时候八抬大轿抬你进门,风风光光的做我的正房夫人……”
他说着自认为安慰的话,越说越起劲,下一秒,一阵冷淡的药香袭进鼻腔,令段安臻下意识深呼吸。
而后,一声清脆的,用力十足的巴掌声猛地炸响在这小巷。
段安臻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被人打了。
脸侧传来迟来的痛意,火辣辣的,段安臻不着边际的想着:这小女娘手劲儿还挺大,一点没收着,打的他直接偏过头去。
鼻尖萦绕的满是女娘身上微苦的冷香,段安臻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生气。
他气势汹汹的转头,一对上谢令珪娇柔带泪的妍丽面庞,才被人扇过巴掌的身体一点不记打,又下意识凑近。
段安臻声音低哑,带了点讨好似的,往她跟前儿凑:“你打都打了,气也消了吧,我都被你打成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呢。”
眼见谢令珪收住了,微红的鼻头一抽一抽的,像可怜的狸奴,段安臻脑袋一热,又管不住嘴去招惹她:“咱们以后成亲了,可不许在外面打我,不然我面子往哪搁,关了门你想怎么打都成,我皮糙肉厚,耐打。”
谢令珪怒瞪他一眼:“谁要跟你成亲!你跟那县尉都是一模一样的好色纨绔,我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魔爪,竟又被你掳去!你们要我的命就直接来拿,何必这样作态。”
段安臻拧眉:“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跟他可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那县尉狎妓淫逸,这般年纪才堪堪当个县尉,我才跟他不一样,我不仅弱冠之年便是正四品下官员,还深得帝心,家中更无通房姬妾,就看中你一个,可不许拿那等污秽之人污蔑我!”
他说着说着,脸都快贴到谢令珪面前去了,惹得人又抬头欲打,被他一下抓住手腕。
段安臻悻悻道:“说了不许再打了,还在外面呢。”
谢令珪:“你!”
段安臻:“好好好,不惹你了,不惹你了。”
谢令珪想抽出被锢住的手,半天没动静,瞪了段安臻一眼。
段安臻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又凑近:“你叫什么名字呀?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随说着询问之语,可看他这番作态,显然不是在征求谢令珪的意见。
谢令珪拧眉:“我是萧二娘子,你放开我的手,我自己回去!”
段安臻:“不放,你长成这样,我岂能安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谢令珪:?
这人吃了毒蕈子说什么梦话呢?她最不放心的,应该是眼前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