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就你自命清高,装给谁看呢。
马车到猎场后,李乐瑶被青梧扶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踩着奇怪的小碎步走了。
“热肠频向冷处投了吧,”李乐熙走到她身边,挽起妹妹的手,状似亲密,压低声音,“不管你平日在家什么某样,这两日都给我装得好好的。”
李乐瑶无奈,却装出一副乖巧的小鸟啄食样点了点头。
出门在外她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李家的教养,随性而为若只毁掉自己的名声无妨,而牵连更大的恐怕是堂姐的婚事、堂兄的仕途,甚至李家百年清誉。
猎场设在北郊,这里三面环山,有大片荫蔽,野兽肥美且少猛兽,是天然狩猎的好地方。世代尚武的余杭朱家将其围了起来,供世家取乐。
李家兄妹到的时候,猎场已经有不少人。儿郎骑马追奔兔,姑娘们遮面侧坐马上,由家仆牵引着遛弯。
也不乏些英姿飒爽的姑娘,带上帷帽挑起弓箭,骑着大马便飞奔出去。
李家的姑娘们向来是不参与这些活动的,她们前来不过为交际,露个面而已。
李家大哥领着兄弟与迎客的朱九郎相互恭维,出嫁多年的朱三娘一身爽利的胡服,把李家三个姑娘领去了凉亭。
“妹妹们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里,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吩咐下人。”朱三娘还得顾着其他女客,陪三人说笑会儿,便风风火火得离开了。
丫鬟放下帘旌,姐妹三人这才取下帷帽。
李乐瑶躺在椅子上吃果子,想起三叔父在提刑司任职,便问四堂姐:“四姐姐可有听伯父提起过城外村里那无端的疯病。”
“父亲倒是提过,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些不听劝的一家子都染上病,很是棘手。”四堂姐与李乐瑶素来无甚交流,好奇道,“有的没的,你提这作甚?”
“无事,有些感慨。”染疯病的人不少,多年前母亲就发现此类异常,亦有天赋者注意到了,而守玄司至今还在装不知情。
守玄司作为“一份隐秘谋生职业”的外表下,倒底在掩饰什么。
“你作甚害怕?不过是些穷人疫,影响不了我们。”四堂姐李乐娴宽慰道。
李乐瑶乎而想起上辈子她在孤儿院得了流感,她忍着不敢和照顾她的妈妈说,后来发热晕过去才被发现,送去医院吊了一周的水好过来,却染上了一辈子的肺炎。
后来长大了看新闻才知道,那次流感有特效药。
但她用不起。
四堂姐骨子里便是世家贵族小姐,对四堂姐而言,她的想法确实奇怪。
李乐瑶给自己喂了颗樱桃,帘旌半透,隐约可见一群人坐在金雕玉饰的鞍上,追着笼子里放出的狐狸兔子跑的起劲儿。
“无趣。”她叹了声。
“六妹妹说得正是,确实无趣,”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凉亭前停下。
李乐瑶被这一声唬得赶忙坐正。
那人看向帘内最为娴静的一个身影,自顾畅言,“待午后我驾马入深林,给五妹妹猎头豺狼虎豹来瞧瞧。”
这人是顾四郎顾言骋,与五堂姐李乐熙自幼的婚约。
“自然是好的,只是还请顾四哥哥当心些,莫让猛兽近了身。”李乐熙声音只听得出温婉,面上却尽是少女怀春的红晕,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今年秋闱顾四若考取功名,二人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让我出去,我也可以给你猎回来。”李乐瑶扯了扯五姐姐的袖角,低声笑道。
“休想。”李乐熙甩了妹妹一记眼刀,转而继续娇笑着看着外面的高大影子。
顾言骋也傻笑着看着她。
纱影轻笼眉眼意,春心未语两含羞。
李乐瑶和四堂姐都识趣的巧妙隐身,但总有些没眼力见儿的人。
“顾四哥躲这儿作甚?别是被我比怕了。”少年纵马而来,单手握弓,箭羽飞驰向空,一声雁鸣传来,大雁直坠而下,他拉鞍,扬眉朗笑:“我射左翼。”
远处小厮举起射中的大雁,招手大呼:“十三爷,是左翼,又准了!”
他挥鞭拍过顾言骋的马儿:“走了顾四哥,一道开场马球。”
顾言骋马儿一惊,他赶忙稳住身形,对李乐熙道:“五妹妹等我。”
转而追上那少年,骂道:“臭小子。”
“那人是谁?”李乐娴绣帕掩面,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