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青点点头,道:“那老人叫梅念笙,是湘中武林名宿,人送外号‘铁骨墨萼’,为人很是正派。那三个围攻他的人,属下并不认识,只是观他们的武功路数,似与梅老前辈有几分相同。”
唔……诗衣先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搜索到这个名字,
愈发觉得这滩水深得很。
还未及思索,又见墨韵进来,无奈道:“小姐,段公子在门外……他说男女有别,他不敢进来唐突,只是担忧您是否受惊?”
诗衣无奈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轻微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诗衣与吴少青对视一眼,吴少青先道:“属下去看一看。”
诗衣心中一动,亦起身道:“我也去。”
吴少青当即便要劝阻:“小姐,事态不明,不如……”话未说完,便见诗衣摆了摆手,神态十分坚定,吴少青心中暗叹一声,便不再劝。
弦月见机,忙取了一件披风为自家小姐披上。墨韵则取来两盏玻璃绣球灯,她与弦月一人一盏,护在小姐身旁。
而停候在门外的段公子,也自然而然的护在了佳人侧前,跟随下楼。
吴少青一马当先,并招来两名护卫护持左右。段誉、诗衣并弦月、墨韵跟随在后。
下了楼,绕到窗户那侧的船舷,还没走到,一行人便看见船舷处的甲板上趴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
众人心中一紧。两个护卫持刀上前一步,护在三女身前。吴少青一人上前,走近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他单膝跪在那人身前查探一番后,方退回来,屏退两个护卫、两个侍女,倒是段誉在要不要退后的犹豫间,被诗衣主动留下:“段公子如今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了,且留下来一起听一听。”
不提段誉心中如何喜悦,这边吴头领低声对诗衣道:“小姐,是梅。人昏过去了,伤得很重。”
诗衣想了想,亦低声道:“能救吗?”
吴少青摇了摇头:“难……他背部被人插了一剑,伤口很深,很有可能已经伤到了内脏。”
“先救上一救。”诗衣很快下了决断:“暂且,嗯,先……”
诗衣正犹疑将他送到哪里,这边段誉心思敏锐,一下子猜到佳人踌躇之处,连忙主动请缨道:“不如送到我房间吧。我那里一般无人过去,正好方便施治。”
这倒也不错。
若是别人倒罢,但对已“经过原著考验”的段誉段公子,诗衣早就给予了极大信任,也不怎么见外。所以,只是稍作考虑,她便点头同意。
于是,由两个侍女在前,提前将沿途护卫清空,而后吴少青与段誉背负老人,一路送至段誉客房。随后,由吴少青亲自出马,将同行的府上名医带过来,为老者紧急施治。
只不过这位同行的陶大夫虽是兴国公府重金聘请、专为府上贵人特别是六小姐服务的名医,但也正因如此,其本身更擅长的还是中医调理,对外伤却并不怎么在行。
但这也无法,只能说尽人事而听天命了。由陶大夫为主,吴少青这个曾经的少林外门弟子、军中悍卒也提供了独有的金创药,一番施治后,剩下的就全看天意了。
后半夜风平浪静。翌日一早,两艘大船再度启航,逆流而上。
梅念笙始终未醒,额头也渐渐发热,烫得厉害。而当天晚上,又有人潜入船上查探。
诗衣当夜并未察觉,甚至连护卫头领吴少青也未察觉,还是翌日一早,段誉告诉她的。
不过也正因为段誉内功深厚,提前察觉,将梅老爷子藏于床下,而他在床上假寐,于是顺利躲过了登船黑衣人的查探。
之后两天,竟然每个晚上都有人潜入船上,只不过据段誉对脚步、气息等的判断,每天晚上都不是一个人。尤其是最后一晚,更是接连有三人潜入,其中一人正是第一晚潜入那人。
期间,梅念笙有几次短暂醒来,但随即又陷入昏沉。众人亦是无法。尤其高烧难退,诗衣知道这是伤口感染所致,但知道归知道,在这个时代,暂时还真没有更有效的法子,只能由陶大夫继续开些降温、补血的方子,幸好船上药材众多,倒也无需靠岸另购,如此也免了暴露的可能——以这几日潜入船上查探的那几人的作派,若真是上岸采买药材,必然会引起其怀疑。
到了第四天上午,眼见武昌在望,梅念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