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纷纷扬扬洒了一地纸屑,矿泉水瓶……郑文泰痛得倒抽一口气,抬手擦了把眼睛上的血。
擦完,他看到许一寒,缓了秒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恐慌地从垃圾堆里扶着地爬起来,扭头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许一寒扯着他领子,给他拉得衣领都锁住了喉咙时,一脚踢住他膝盖窝,郑文泰趴在了地上。
她学得多,拳击擒拿格斗都学过,速度又快,打架出招野得吓人,又干净利落,但也就是这样,和拳击馆其他教练实战时,她经常赢。
不远处突地咔地声,许一寒余光看到有个人影,小孩的。
踩着什么东西蹿过去,骨碌碌地响。
“………姐,”郑文泰浑身酸痛地爬起来,脸上鼻涕和泪糊着血,擦都没擦一下,“许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
“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
“刚刚不是还挺硬气。”许一寒笑了笑,垂了下手。
“我的问题,是我不时好歹,”郑文泰看着地上的血,一阵后怕,头磕在地上,“许姐,放过我!”
“我以后绝对不骚扰你……不不!没有以后,求求你,放了我………”
“……行吧。”许一寒啧了声,看着那小孩跑远了,从包里扯了张湿巾纸,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网暴的事就这样算了?你不报警了?”郑文泰说。
许一寒嗯了声,把剩下那包湿巾纸递过去,笑:“你把你脸上的血擦干,没多深,血也已经凝固了,擦一下就行……放心,你出了事,也会查到我头上,我有分寸,你都不用去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恢复了,日常饮食少吃辣,多休息,都不会留疤。”
以郑文泰的目前的家境和生活费,他也不会去医院。
医药费贵。
“……谢谢。”郑文泰愣了下,接过湿纸巾,这会才看到自己手机在地上。
他爬起来,一边擦脸一边捡起手机。
“这还有血。”许一寒指了下右脸。
郑文泰擦干净了,许一寒才放他走。
“下次别网暴别人了,别人计较起来,影响到你就业也不好。”许一寒说,风吹着鬓发刮到她腮边。
“不会了不会了,我这次长了记性。”郑文泰指着头上的疤又向她道了几声谢。
“回去吧,再见。”她嗯了声,拿出前几天没抽完的烟,点了支,看郑文泰走远才顺着刚才滑板的声音走过去看那边是谁。
地上都是灰,滑板滑过有条挺明显的痕迹。
离进了才看到有个个子挺高的男人站在那儿。
穿着羽绒服,里面叠穿了几件衬衫。
许一寒轻声啧了声。
路珠明站路陈驰旁边,踩着滑板,指着这边说着什么,看到她过来表情有些忌惮。
路陈驰眼皮压着点,朝许一寒瞥了眼。
风很大,飒飒地响。
“……我和朋友切磋。”许一寒抽了口烟,手垂着,烟卡指缝里,挥手打了个招呼。
她笑了笑:“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
路陈驰说:“我带路珠明出来逛逛。”
许一寒笑着看他。
耳朵旁那点儿头发又飘起来,披披拂拂掠到前面。
空气黑云压城城欲摧似的,喘不开气又闷得吓人。
路珠明踩着滑板站在路陈驰身后,紧紧抓着他衣角。
滑板压着了树枝,又是咔嚓一声,蓦然噼里啪啦爆开的烟花似的,闪了满天,显眼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