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许一寒每年都在做兼职,连生活费都是她自己赚的,她还有奖学金。
“许一寒,你一定遗传的是你爸。”严清之说。
烟头又被许一寒甩进垃圾桶里,她按响了打火机。
每次,每一次,在许一寒快忘记初高中发生的事时,严清之都会在她面前提一下许文昌。
她就像是故意在她面前提这些,让她难受。
“你的眼睛、性格,和你爸一模一样,不像我。”
严清之总是反复强调……她自己的苍白、怯弱、恐惧与顺从。
好像她不是她母亲,她做家庭主妇照顾她那十几年彻彻底底消失了,只有许文昌。
因为她怯弱、无能……仿佛她这样就能逃避她的责任。
“……还有五年,等你爸出来,你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啊,创业可不是小事,他在监狱里都在帮你。”
“……他是你爸。”
“过阵子去看看他吧。”
一团橘红的火映着许一寒脸。
许文昌留的那套房子在严清之名下。
她脸上爬了粒水珠,血背黑丝绒蛛上一小撮腥红。
许一寒又抽了口烟。
路口驶过去辆车,黑色的,车饰瞧着眼熟。
车远光灯晃到眼睛上,许一寒眯了下眼。
就这功夫,那车停下来,短促地按了下喇叭。
"……要不要我送你?"路陈驰开了车窗,“看你晃悠半天了。”
路陈驰住她旁边小区。
“你妹呢?”许一寒见车里没人问了句。
“……回家去了。”路陈驰说。
路珠明刚被保姆叫回去。
路陈驰啧了下,偏头问许一寒:“上不上来?”
许一寒看着他,偏头揩了下脸,坐上了车,才报小区名。
坐下时,下意识又把烟点上了,许一寒抽了口才反应过来她在别人车上。
“……能抽烟吗?”她问。
“抽了才问?”路陈驰说。
她说:“……心情不好,抱歉。”
“看出来了。”路陈驰说,但表情没多反感。
许一寒把车窗开了,又抽了口,转头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学法?”
路陈驰回了声嗯:“怎么了?”
“罪犯服刑期间减刑是怎么回事?”
“看情况,看次数。”前面路口,路陈驰转了下方向盘,“罪犯在服刑期间确有悔改表现、立功或重大立功,才可以依法减刑。”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路陈驰笑了笑,扫一眼她,“怕自己被关进去?”
“我怕什么,”许一寒笑,“我又没犯法。”
“今晚天这么暗,那边也没监控。”
许一寒笑了笑,“我和朋友切磋而已,年轻人的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