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居阁的掌柜从楼梯上爬上来,擦汗:“公子,您怎么也不拦着他们?”
“指望温宁昼帮我办事?不如指望我爹娘给我写信。”
郑弗旨的爹娘早逝,怎么可能再给他写信。
掌柜知道他在讽刺,无奈:“但临城那么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郑弗旨眼睛不大,又习惯低眼想事情:“三天后是陛下生辰,太子和太子妃都会走,不用操心。”
但。
大庆的另一个人就不知道了。
“咚咚!”
师归雩在床上半躺着,把一封信藏进枕头上:“谁?”
他的声音粗粝,像是从枯树枝上走过一圈。
郑弗旨干脆推门进来。
师归雩笑起来:“原来是郑公子。刚才在城门口,您没有拆穿我们的身份,多谢。”
“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出去,你还回来干什么?”郑弗旨神色微变,叹息,“总不能是为了太子妃?”
其实郑弗旨从一开始就知道太子妃跟着来了,刚才在宴会上也只是纯粹恶心温宁昼。
师归雩浅笑:“公子,我有一点不解。”
他很好奇。郑弗旨为什么要帮忙隐瞒他们的大庆身份?
郑弗旨坐在他对面,语气轻佻:“临城中,十户有八户上过战场哪家没死过人?”
“要让他们不恨大庆,那不可能。”
郑弗旨摆摆手:“前几天太子妃施粥闹得沸沸扬扬的,临城人聚在一起,抄了家伙要去打。”
前几天,郑弗旨好不容易趁灾荒宣布了封城。
结果城中百姓不买账。在城内逢人就问是不是大庆的人。
谁也没见过这种架势,传来传去,就传成了流匪。
师归雩了解后,淡然自若。
他没时间去管这件事了。
门窗关的严实,他却越咳越凶了。
郑弗旨搓着戒指:“你病成这样还来找太子妃?前些天来了个将军,现在又来了个你怎么也不见她的姐妹来看看她?”
师归雩咳不停,只好用茶水压下去:“她的姐妹都是人之英者,惊才绝艳之人。
大庆拦不住虞惊言已经是惋惜,所以不肯再让她的姐妹出入虎穴。”
郑弗旨玩味:“夸人都快夸出花来了。要是哪天有个人这么夸夸我,我怕是会美死。”
师归雩摩挲着手指残留的墨:“郑公子心行善事,大家会记得的。”
药店里等着拿药的时候,虞惊言一直在出神。
师归雩怎么样了?
北部不利于他养病,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劝回去。
温宁昼翘着腿坐在她旁边,还有心思蘸了茶在桌子上写字。
药店老板本来不见病人不肯给药,等虞惊言报出药材来,才拿着个秤砣,哼着小调,慢慢量。
虞惊言等不及,几次敲桌子催:“人命关天,麻烦快一点儿。”
伙计慢条斯理称了重量,打探:“姑娘急什么?人命关天才更得细致不是?”
虞惊言无言,摆手让他快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