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试探鼻息,已然气息微弱。
乌云什么都没有带,也不知该怎么做,只有赶紧将他平放到地上。
他脖子上的一圈乌黑愈发浓重,乌云又起身搜查他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药。
有一只小瓶子藏在他袖中,乌云认出了瓶底苗疆的印章,应当就是黎芊芊给他用来缓解的药。
他赶忙拔开……
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
愣怔一瞬,他平复了一口气,慢慢盘起腿,坐在了淮缙身边。
庙外阴云密布,虫鸣鸟叫似都消失了。
乌云凝神敛息,静静等待着。
微弱的呼吸随时间推移渐渐恢复,大约半炷香过去,淮缙缓缓睁开眼,无神地望着庙顶。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嗓子沙哑,一下没有说出来。
他又转头看向供桌,红色的小瓷娃娃被擦得干净,静静立在原处。
香碗中那三炷香已经快要烧完了。
乌云也不说话,只是静坐一旁陪着他。
“云大哥,你还在……”淮缙有些搞不清楚他的用意,左思右想,编织了半天语言,还是没能问出。
乌云却道:“魃蛊高峰已过,你心里应当也清楚……”
他语气异于往常地惋惜。
淮缙似乎松了口气:“我清楚,我当然清楚。”
他慢慢起身,忍受着各个骨节传来的巨大痛楚,勉强笑道:“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过。”
他又慢慢挪着步子,踱出庙口,稍微舒展身体,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云大哥,我还会再来。”
乌云也起身,回头看了看那只小小的红瓷娃娃。
妖界大能,果然是听不到凡人的愿望的。
*
阴雨绵绵。
乌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伴着片片寒江雪,争相落到地上。
如此上路,车轱辘懒转,马蹄也滑。
好在花千鸩已被接入北海楼望月殿。
此番造访不仅是花千鸩主动前往,陶文秀也早已发来了邀约。
只是恰巧这日,天公不作美,似乎又有什么事在暗中酝酿着。
今日宇文暄不在,同花千鸩随行的时鸳和时鸯也被叫退,殿中只有他们二人。
雨声听得直叫人起了困意,可二人各怀心事,丝毫未有妨碍。
“花老板。”陶文秀首先问候道。
花千鸩道:“魏腾哪里去了?我好几日未见到他了。”
陶文秀指挥仆人为她倒好茶,才回道:“他前几日在回来的路上摔断了胳膊,近日正养伤,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