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了抬魔杖,无声的威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庄园本身的防御魔法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怒火,墙壁上古老的符文微微亮起,空气变得粘稠而充满压力。
格雷伯克浑浊的黄眼珠死死盯着贝拉杖尖的绿芒,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能感受到那股纯粹的、冰冷的杀意,以及周围魔法阵被激活带来的压迫感。
眼前这个女人,和沃尔布加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不同,她的冷酷更内敛,更精准,也更危险。
格雷伯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介于咆哮和冷哼之间的声音。
“哼,好,好……布莱克家的高贵小姐们,果然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傲慢。”
他后退了一步,动作带着野兽般的警惕,但眼神中的怨毒却像淬毒的冰锥,深深刺向贝拉,
“这份‘热情款待’,我芬里尔·格雷伯克……记下了。”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诅咒。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猛地转身,粗壮的身影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敏捷和悄无声息,迅速融入了玄关外的阴影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也随之快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份恶意,如同看不见的毒瘴,却顽固地留在了空气里。
贝拉缓缓放下魔杖,但眉头却锁得更紧。
格雷伯克的消失并未带来丝毫轻松。他那句“记下了”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过她的脊椎。
这个隐患太大了。他知道庄园的位置,他能用一种未知的方式潜入外围防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像一头真正的恶狼,在月圆之夜或者任何一个他心血来潮的时刻,带着他那些同样野蛮的狼群爪牙,回来“拜访”。
报复沃尔布加的羞辱?或者……将怒火倾泻在她这个“同姓者”身上?以格雷伯克扭曲的心性,完全可能将整个布莱克姓氏视为报复目标。
此地不可久留————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庄园不再是安全的堡垒,反而成了一个被标记的靶子。
她必须立刻寻找一个新的、绝对隐秘的据点。
而且,格雷伯克的这次冒犯,像一剂猛烈的催化剂,将她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彻底点燃、固化——治疗狼人病毒。
不仅仅是为了卢平,不仅仅是为了那些在月圆之夜被迫变形、承受无尽痛苦的可怜人,更是为了从根本上打击、甚至羞辱芬里尔·格雷伯克这类以狼人身份为荣、以散播诅咒为乐的渣滓。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狼人不再被满月束缚,不再拥有那野兽的力量和“荣光”,格雷伯克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恐怖根基将彻底崩塌。
他那扭曲的“自豪”将变成最大的笑话。还有什么比剥夺一个魔鬼最珍视的“力量”,更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报复的念头,冰冷而高效,带着贝拉式的残酷精准,让她治疗狼人的决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知道未来——在她灵魂深处那本“历史书”的记载中——狼人问题在21世纪70年代已被攻克,狼人不再变身。
她甚至大致知道解药研发的几项关键突破点:核心在于稳定狼毒在月相变化时的剧烈波动,并抑制其诱发人体变异的魔法特性。但现在的1975年,那些关键性的魔药材料,如月光苔藓的稳定萃取物、星耀石粉末对狼毒因子的高效中和剂、乃至后来发现的、能重塑部分受损神经的凤凰泪调和剂……要么尚未被发现,要么提取和应用技术远未成熟。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贝拉眼中闪过一丝偏执的冷光。
她需要替代品。
月光苔藓可以用更常见的银星草和经过特殊月光仪式处理的月长石粉末替代,虽然效果会打折扣;星耀石粉末可以用富含稳定魔力的独角兽毛发粉末和精炼的秘银粉混合模拟;至于神经修复……或许可以尝试用稀释的人鱼眼泪和经过提纯的曼德拉草精华?
这需要大量的实验,极其危险的实验,失败的可能性极高,甚至可能制造出更可怕的变种狼毒。但这巨大的风险,反而激起了贝拉灵魂深处那种属于原版贝拉特里克斯的、近乎疯狂的挑战欲。
为了达成那个终极的、极具报复快感的目标,她愿意在魔药的坩埚边缘行走。
然而,当务之急是新住所。伏地魔近期的“沉寂”也让她隐隐不安。食死徒们私下的传讯充满了困惑和焦虑。
没有召集令,没有指示,黑魔王仿佛突然从魔法界蒸发了一般。
贝拉的直觉在尖啸——这绝非好事!
很可能是某个魂器的消亡触动了他。
也许是霍格沃茨城堡里那个她曾短暂接触过的、属于拉文克劳的冠冕?或者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无论哪一个被摧毁,都意味着邓布利多和他的团凤凰社正在步步紧逼。
黑魔王一旦确认了这点,随之而来的必然是雷霆震怒和更加疯狂的反扑。
她必须在风暴来临前,拥有一个绝对安全、不被打扰的巢穴,一个既能进行禁忌研究、又能躲避可能的清算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