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默的眼底划过失落,但也转瞬即逝,
温祺然也是因为家中小辈出事,临时回京,她得知这消息时,心底一喜,毕竟作为当年的司天监监令,也许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呢。
所以她才求了崔老一个人情,想要见他一面,
从大兴善寺离开前的那晚,了缘的表现来说,她有种直觉,裴寂也和大兴善寺一定有关系。
“不知你口中的这位了缘,年方几许,何许人士?”
听他这么问,楚知默扭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谢既明,他赶紧答道,“籍贯虽然没有查出来,但了缘今年已有三四十岁。”
温祺然摸了摸胡子,最终也没有想出什么,不过他倒是说了件轶事,
久祝未剃发前,似乎是与那位道士师出同门,温祺然曾听过久祝唤那位年轻的道士为师弟,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道士死后,久祝剃发出家,将问道殿改为大兴善寺,做了主持。
而久祝原名为岳,名唤岳山,而他便带着一个孩子,
“算算年纪,与你口中之人年纪相仿。”
也就是说,有可能了缘是久祝的孩子?
而那个疯女人是了缘的母亲?
但这也解不开大兴善寺的那把烧死了那个疯女人的一把火,也解不开今日之谜。
楚知默接着问了下去,“前辈可知,那孩子的母亲是何人?”
只是刚问出口,她便察觉到温祺然的脸色一变,暗中沉了几许墨,冷冷地说道,“当年有传言说,那孩子,是宣明帝一母同胞的嘉安公主之女。”
“公主?”
谢既明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这事儿,怎么会牵扯到早已去世多年的公主身上了?
嘉安公主还未出生前,大梁便欠大晋一桩和亲,嘉安公主便是顶着这桩和亲降世的,
宣明帝不理朝政,信安王离京,朝堂动荡不安,而守在暗处的大晋虎视眈眈,
先帝楚临川临危受命代为处理朝政,可手段尚且不足,便想起了这旨和亲,一手促成了此事。
以求两国安宁。
只可惜,嘉安公主死在了和亲的路上,但当时楚临川已经把住了朝堂,稳定了局势,这桩和亲于他而言并无益处,转头就抓到了两个晋国刺客,找了由头按给了大晋,
昭告天下,说其狼子野心,不满与大梁和亲,暗中刺杀公主,他绝不与其和亲,要求他们给个说法,
反让晋国吃了个哑巴亏。
楚知默的眉心狠狠一跳,这件事若是真的,并不在她预先设好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内,
她突然有了兴趣,在心里开始算起了辈分,按道理,她还要称呼了缘一声表叔。
虽然没到两眼一黑的地步,但谢既明和楚知默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眼中是如出一辙的荒谬。
抱着一丝可能性,楚知默将期待问出了口,“前辈,此事,几分真,几分假?”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温祺然又摇了摇头,原本还清明的眼睛突然混沌了几分,眼底搅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也就是这样的表情,几乎打碎了楚知默的期待,在她还未回过神时,温祺然再次开口,“我曾抱过那孩子。”
这下,楚知默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倒吸了口凉气,看样子,是八九不离十了。
袖袍下,她撵着袖口的手不停地摩挲着,但转瞬就给安抚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