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终是体力不支,倒在一处花丛中。
待她再醒过来时,身侧乌泱泱站了许多人。
司柏书靠在床边紧紧攥住她的手,指节都在颤抖,他害怕,失去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天晓得!他司柏书不过是想带着女儿过府访友,怎料让她遭此祸事,只恨不能以身相替!
他眼中含着泪,喉间哽咽着:“荷儿,可还好些?”
司衣荷艰难地睁开眼,声音细若游蚊:“爹爹莫要担心,荷儿无事。”
说罢,她便想强撑着起身,腿上便袭来一阵剜心钻骨的疼,身子一软便又跌了回去。
司柏书忧心极了,拧着眉头关心道:“莫要逞强。”
卫清评闻言讪讪上前,附和着:“荷侄女安然无恙便可,今日都是伯父府中教下不严,竟在这种日子走了水,险些酿成大祸!”
既玉在一旁收拾药箱,将一罐药瓶重重地放入,语气带着些医者的责备:“司姑娘当真是对自己下狠手!那血都淌了一地了,瞧着就骇人!且伤口又被磕碰,定然是疼的。”
“既玉。”听见燕扶青唤他,既玉便立马噤了声。
燕扶青走到司柏书身侧,目光凝在塌上的司衣荷身上,开口道:“本世子尚有几处疑问,须得向司姑娘求证一二,烦请诸位暂避一下。”
司柏书正欲开口阻拦,却见司衣荷颔首低语:“爹爹放心,且听世子殿下的。”
司柏书深吸一口气,对着燕扶青深深一揖,语气中难掩忧愁:“世子殿下请。”
卫清评见状,便推着司柏书离开了房中。
见他们离开,燕扶青沉着脸贴近司衣荷,将那支染了血的荷花簪拿到她眼前,只闷声道:“你当真是不怜惜自己吗?”
又故意放缓语调念着她的名字:“司、衣、荷。”
“世子殿下指什么?”司衣荷拿过荷花簪,“民女只为自保。”
瞧着她这副模样,燕扶青叹了口气,复又问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衣荷支起身子,靠在床榻之上,又缓缓道:“那仆妇将民女引入老夫人的房中,一踏入民女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檀木香味,之后那仆妇便借寻老夫人为由,欲将民女独留房中,民女虽留了个心眼屏息凝神,但终究不敌药力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就身处火海。”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敢问世子殿下火可灭了?可在房中寻到一具尸体?”
司衣荷道起尸身竟淡定从容,倒叫燕扶青有些惊讶,他先是吩咐门外的人将那仆妇押起来,又继续答道:“你昏迷时,火就已经灭了,我们确在房中寻到一具女子的尸体,可是同你一道入房中的?”
司衣荷沉吟片刻,摇摇头:“当时房中只余民女一人,但在民女逃出来时,仓皇间用余光发现的。”
她可确定,在她昏厥之前,房中绝无第二人踪迹。
燕扶青默默斟了盏清茶推到司衣荷面前,她抬手接过,浅喝了一口:“多谢世子殿下,可确认死者的身份了?”
“暂未。”燕扶青见她喝得差不多了,便把茶盏接过搁在桌上,“人火灭了之后才救出来的,早已烧得面目全非。”
司衣荷敛眸思忖着,入京之事不可再拖,如今出现这档子祸事,她须尽快将父亲他们送离青州,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世子殿下可愿信民女?”
燕扶青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