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她似乎预感到了他要说什么,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涌向了脸颊和耳朵,烫得吓人。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终于,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谢聿怀那低沉沙哑、带着剧烈心跳和极度不熟练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
“我……我爱你。”
三个字。
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沉重。
带着他全部的真心、挣扎、痛苦、渴望和不顾一切的决绝,清晰地砸进谢遥的耳膜,也狠狠砸在她早已兵荒马乱的心上!
像是怕她没听清楚,谢聿怀顿了顿,又鼓起勇气,干巴巴地补充道:“真的……爱你,很…爱你。”
轰——!
谢遥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仿佛清晰可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他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怎么办?要回应吗?说什么?她也爱他?不……这太羞人了!而且……他们是兄妹啊!虽然……可……
巨大的慌乱和甜蜜的羞耻感让她彻底失去了方寸。
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唯一能想到的逃避方式就是——装死!
她立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
她强迫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尽管效果微乎其微),身体一动不动,甚至努力放松被谢聿怀紧握着的手,假装自己已经沉沉睡去。
她甚至思考了两秒要不要假装发出鼾声。
谢聿怀说完那三个字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浑身僵硬地躺在那里,心脏同样跳得如同脱缰的野马。
他屏息等待着,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他感觉到了她瞬间僵硬的身体,感觉到了她指尖的颤抖,感觉到了那隔着睡衣都能透出来的惊人热度,也“听”到了她那无法掩饰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假装睡觉。
谢聿怀:“……”
他当然知道她在装睡。这个小骗子,从小到大,装睡的时候睫毛就抖得特别厉害。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戳穿她。
只是那握着她的手,指腹无意识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一种接纳所有结果的等待,和……一种了然的、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虽然她没有立刻回应,但那瞬间的反应,那无法掩饰的羞赧和情动,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这就够了。至少此刻,她在他身边,在他掌心,没有逃离。
他缓缓侧过头,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紧闭双眼、睫毛轻颤、脸颊绯红的睡颜(伪)。
那可爱的兔子耳朵帽子还歪歪地戴着,为她增添了几分稚气的纯真,与她此刻惊人的妩媚羞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谢聿怀的喉结再次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起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渴望。
他最终也只是极其克制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他重新躺平,闭上了眼睛。
只是那只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却再也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