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怀猛地直起身,像做了贼一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
他紧紧盯着她,直到确认她只是无意识的反应,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谢遥在梦中轻哼一声,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隔着薄薄的睡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软和温度。
“操……”
谢聿怀无声地咒骂,猛地翻身下床,差点被自己的睡裤绊倒。他狼狈地冲进浴室,反手锁上门,拧开水龙头就往脸上泼冷水。
镜中的男人双眼发红,额角青筋暴起。
谢聿怀一拳砸在大理石台面上,疼痛却无法转移半点注意力——他的身体记得谢遥的每一个细节:她发间的香气,腰肢的柔软弧度,锁骨下方的那颗小痣。。。
冷水已经不够了。谢聿怀干脆脱掉睡裤,直接站到花洒下,将水温调低。
冷水冲刷着他滚烫的身体,却浇不灭那团火。他闭眼仰头,让水流直接冲击面部,却依然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玫瑰香——谢遥昨晚用了他准备的沐浴露。
他喘息着,脑海中全是谢遥的样子:她微醺时泛红的脸颊,紧张时无意识咬唇的小动作,还有刚才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姿态。
想象中,谢遥琥珀色的眼睛蒙着水雾,红唇微张喊他"哥哥",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
他不得不咬住自己的手背防止发出声音。
"小遥。。。小遥。。。"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救赎。
一片水流声中,谢聿怀滑坐在地上,任由冷水冲刷他汗湿的身体。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想要谢遥,不仅仅是作为兄长的保护欲,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最赤诚的渴望。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短暂一吻的、柔软温热的触感,以及……她唇上淡淡的、带着玫瑰香气的味道。
那一刻的回忆仿佛带上了蓝粉调的浪漫滤镜,甜蜜得不真实。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傻气的笑容。
他成功了。
他说出了那句压在心底四年、甚至更久的话。
她没有尖叫着推开他,没有愤怒地指责他疯了,没有立刻收拾行李逃离……她只是羞红了脸,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装睡。
这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鼓舞。
他甚至开始幻想,也许……也许他们真的可以?跨越那道名义上的鸿沟,真正地在一起?
然而,这令人眩晕的甜蜜感并未持续太久。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绚丽却脆弱。
她真的能承受吗?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所有的热情和幻想。
谢遥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创伤经历,她的神经纤细敏感,她需要依靠药物才能维持基本的情绪稳定和睡眠。
她刚刚才从一次严重的崩溃中被他强行拉回来,精神脆弱得不堪一击。
而他呢?
他对她的感情,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他昨晚的告白,今晨的偷吻,对她而言,会不会不是甜蜜,而是新的、更沉重的负担?
会不会让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安全感,再次崩塌?
会不会唤醒,她内心的恐惧和羞耻感?
会不会让她再次逃避他,远离他?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有信心控制好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