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津下意识拣起托枯木枝在手心,干枯一根木头霎时间在掌心枯木逢春,生出绿叶。
他好奇触碰,绿叶上还有细小的绒毛,摸起来很舒服,木枝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个激灵灵巧脱开他的手。
朱殷吸够霉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弹开,站到离吴孟津几步远的地方。
她恼火道:“玩够了没有!”
吴孟津惊愕收手,摩挲着刚才把玩木枝的食指和拇指。
朱殷见吴孟津看自己的眼神忽明忽暗,有些心慌,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想到自己离庙之前,似乎的确承诺他给他好处。
怪自己,怪自己,竟然忘了这茬。
朱殷背着手,在吴孟津旁边转悠,有意去察看他的的伤口,说:“你助我离庙,确实是大功一件,我再许你三个愿望,如何?要是你愿意,我还可以收你作小弟。”
“前面那些契约呢,就当没发生,你继续过你的凡人日子,我过我的神仙日子。”
这该答应了吧。
可吴孟津偏偏来一句:“你这个福神走了,这福神庙怎么办?”
朱殷着急摆脱他:“之前跟你说福神都是唬你的,我才不是什么福神,福神庙不关我的事。”
葛生见缝插针嚷嚷道:“好你个小福桃,还没立门户呢,就这么跟别人吹嘘。”
吴孟津捕捉着葛生话里的信息,这句像是他要的满意答案。
好心的葛生不动声色,过来继续帮吴孟津处理伤口,他却故技重施,忍着痛硬生生把包扎的布扯开。
惊地葛生立马站起来。
朱殷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那人的叩问,一声一声地传来。
他的语气太平静,夹着看不出喜悲的笑,像一面镜子,镜中能看见自己的心是多么丑恶。
“拉着我订契约是你,弃约毁约也是你,神仙高贵,便可随意捉弄凡人。噢,可能还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个桃木精。”
明明他是人,自己才是神,却气场悬殊。
“但我呢,偏偏不喜随意,既然订了契,那就详细聊一聊其中规定。”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吴孟津眉眼弯弯,笑意如同往江里丢了块石头,不声不响。
朱殷暗叫这人太猖狂,这人现在就跟个疯狗一样见了人就咬。
“葛生,快来帮我揍他,我现在没力气。”
一转眼,葛生却早已不见身影。
朱殷这下慌了神,真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路边杂草了。
他看着吴孟津的眼神,终于明白像什么了,是林中的饿鹰,想要叼食的渴求。
她脸上每一个小动作似乎都在吴孟津的掌控之中,朱殷一皱眉,就感觉又在磨他的伤口,朱殷支撑身体的手也快招架不住。
朱殷吃力地催促道:“你别扒拉你伤口了,要问就问啊,磨磨唧唧的。”
吴孟津缓缓启唇:“你之前变成木枝可是因为帮人许愿?”
“是。是又怎么样?”朱殷忍不住嘴硬。
吴孟津摩擦着伤口,咬着牙暗“嘶”了一声,眼角隐隐湿润。
朱殷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已经不止是无力了,胸口还有些绞痛。
朱殷捂着胸口,暴躁地问:“喂,你就不疼吗?”
“自然是疼。所以还请仙姑不要再浪费时间。”吴孟津也疼得要死,坐在她对面忍着痛说。
他接着问:“接下来这个问题需要你详细为我解答。我给你了什么,又让你丢失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