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看见的,你凑什么热闹。”周力学朝他推推搡搡。
周挽护住朱殷,预备说些什么。
没等说,朱殷自己出手了,灵力暗藏其中,一扑水抖落在周家兄弟身上。
“哎哟!”周力文身上像被石子扔了。
“嘿,你这小妮子。”周力学叉着腰气愤,也要扑水还手。
“文儿!学儿!”
“你俩都多大了快给我回来,那妞傻,你也傻吗?”幸亏二房的姨娘嫌他们丢人,大喊着叫回去,不然朱殷还想送上给这对兄弟一条活鱼吃吃。
后续便没人再招她,朱殷还算顺利地来到她的席位,周挽扶着她上了船。朱殷笨手笨脚,一屁股坐凉席上。
虽然周家不太客气,但烧的菜还是蛮入朱殷的眼。
梨木案上荤有一对鸡翅,一盘猪蹄膀,素有炒茄,炒蒜苗,炒葱。
岸边的厨娘还在现做着鱼烩。
朱殷懒懒躺下来,手上慢条斯理地拿着定胜糕,白色糕粉如撒盐,垂眸整理衣裳的片刻,笑眯眯地看着周挽落座,她一人独自占着一大块地方。
朱殷悠哉悠哉,又看向主位的周震英和吴孟津。
男役摇撸,吴孟津的船没有把他送到他的席位上,而是径直行到正中,一声洪亮的声音里头传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隔着十几亩田都能听见。
周震雄端坐主位,衣冠楚楚,却是俗气的红色。
他原来的名字就周铁牛,发家之后找先生改一个霸气的名,群雄,意在威震群雄。
他热心招呼他:“孟津啊,怎么来的这么晚啊,这可有些驳了我的面。虽说是家宴,得罚,得罚。”
吴孟津想要回绝,但话未出口就被周太公棉里藏针打断掉。
周震雄朝他和气说劝道:“你是读书人,应该最懂礼数了。来人,赐酒!”
船缓缓至,女婢举着木案,挪步上前,案上,不是一杯却是一碗。
朱殷记得清楚,吴孟津可不善饮酒。一碗,远远超过他的酒量。
她目光又幸灾乐祸地游移到周挽脸上,如她所料,周挽微微皱眉,如西施弱柳扶风。看来漂亮姐姐还是有些担心的。
周震雄说得客气:“这一碗,喝多少,便看你对挽儿心意如何了!可不要让我家挽儿为难啊!”
二房的周力文,周力学兄弟见有热闹,又冒了出来,怂恿:“喝呀,喝呀,都看着呢。”
“大丈夫男子汉,一杯酒都敌不过吗?”
周家其他人没他俩这么闹腾,但目光都聚在吴孟津身上。
当着周家亲眷,当着他父母的面,当着众人的面。
朱殷见吴孟津僵在那里。他拿笔的手细长而分明,掌背稍宽。此刻,握在碗沿上有些犹疑。
但只是片刻。
然后,一鼓作气,一饮而尽。
一碗酒如汩汩趵突泉水。
冒,冒,冒。
喉结滚动,些许残酒淌过他的下颚,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