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游不太老实地交代:“去听诗会,尽早回来。”
他又捂着嘴小声说:“她会武功,小辈不敢动她分毫。”
闫琼花意外之喜,第一次听到朱殷还是会武功的,姑娘家,会点武功总归是有好处的。
既是这样,孩子大了就由着她去吧,替朱殷去拿衣裳。
贺游等惯了姑娘,不着不急。
朱殷换了身干净衣裙,青丝松松挽就,恍若新荷初绽,贺游目为之夺。
“不走?”朱殷在他眼前打个响指,提醒贺游。
马车快马加鞭去接李思茵。
李思茵在李氏布坊门面上车,朱殷和贺游两人托着下巴等。
“来啦来啦,我跟掌柜的交代一下!”李思茵爬上车,见贺游衣服穿得齐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让二位久等啦!昨日的售卖效果显著,今天让我轮班,我头一天就把班翘了,够义气吧,”李思茵拍拍胸脯,看看悠闲躺着贺游,又看看斜靠在垫子上的朱殷,她果然料事如神:“还真让你拐来了,给小朱殷发多少工钱啊?”
“谁像你,钻钱眼了都,在下只想同大桃姑娘交个朋友。”贺游摇着食指笑道。
“谁像你一点追求都没有,我不仅要在庄湖城做好生意,还要把生意做到镇西,做到蜀地,本朝王土在的地方,都要有我李思茵一杯羹。”李思茵大袖展开,畅想蓝图。
贺游弹她脑门,一下子把她拉回现实:“怎么着,就你为了赚钱算是追求,我吃好喝好玩好,就不能算追求了?”
“改了,如今我大你小,一切分明了,小茵子。”朱殷坐起来相迎,掐李思茵的小脸蛋,上次的仇还没报呢。
贺游摆手,伸手打住:“那二位年轻又如花的姑娘,先去漏舍那饮几杯?还没问,大桃姑娘,可会饮酒?”
提到酒,朱殷来劲:“你醉了,我都醉不了。”
“如此豪言壮志?在下佩服佩服。”贺游靠在塌上,觉得有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说比自己还要能喝的。
“不妨比一比?”朱殷好胜心冒了出来。
李思茵推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出面阻拦,说:“大早上的喝什么酒!”
“莫要理她,她始终不肯承认饮不过我,亦怕我旁听了她醉酒说出的商业机密,大桃,去浮生散,那也有酒喝,虽说供的酒不如四海楼,尚且凑合。”贺游小声说完,朝车夫道:“老郑,去浮生散。”
“得嘞!”
层楼高峙,檐牙飞翠。
浮生散无论白日还是天黑,荣光无限,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门口的,见是贺游的马车,来相迎的男女俱有,浩浩荡荡一行人。
“贺公子,李姑娘!”迎客的男侍女侍靠近朱殷他们,又散着一股浓重的沉香味,她下意识鼻尖皱起,但还要应付侍者们如火的热情,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又四散而去。
“还是照之前的来?”一名美艳男侍问贺游。
“之……之前是什么?”朱殷结结巴巴,又回想起今早一拉开帘子,就看见贺游敞着衣服,衣带散落……
“回姑娘,是三层的特等房。”男侍回道。
李思茵见怪不怪,推着朱殷上楼:“都是正经地方,我也一起呢。”
“再上几壶你们家压箱底的酒。”贺游没忘记来意。
一层,二层俱是看戏听曲的地,余音绕梁,美姑在中央的台子上婀娜多姿,全天各式各样的粉墨登场。但能上去的都是捧角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到了三层一个一个的房间,由大到小依次排列,每个都取了雅称,什么听雪、逐月什么的。
到了前面岔路口,贺游止步,被男侍引向右边的小房间,门很快关上。
朱殷以为李思茵不拦着,原来是早就知道他们要分开,女侍者替她开门,她探头探脑进去,里头却是大有乾坤。
榉木小门一开,里头却像迷宫一般,全由玉石铺地,作门,七八个四米见方的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