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殷撇了撇嘴:“噢,那便不关我的事了。”
解决了杜颂,朱殷浑身自在,自回家去。
天已将黑,竹门照常是半掩着,阿黄过来迎她。果真如吴孟津所言,他自己还在温书。
闫琼花见朱殷回来,张罗着给她热菜,见她脸上带着笑,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朱殷:“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她这一日疲惫,早早就休息了,预备明日便要出庄湖,游人间,却是午夜梦来。
枫叶盖雪,万年长红,百兽被灵气吸引,游走在洞口附近。
这不是仙翁洞?
一人坐于石凳上与自己下棋,是葛生模样。
葛生不出现还好,一说起来,朱殷就记起来那日葛生半路走掉的旧账来:“多少年的交情,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羊入虎口。”
虽说她如今勉强实现了自由,却是靠她一人忍辱负重,从那个霉书生手中争取来的。
葛生人影飘忽不定,时是葛生,又时看不清面孔。
朱殷向前靠近,手想抓住葛生,却惊觉她手心里抓住的是泡影。
“将你脑子醒醒清楚,再与本座说话。”
朱殷还以为是自己梦到了葛生,此人却是入她梦来,葛生并无此大能,而这人却轻松做到。
“醒过来没?”那人再次提醒。
“你是谁?”朱殷问。
“人间有人皇,仙界亦有天道,调度众仙,吾便是天道。”葛生的人形消失,耳边的声音不怒自威。
从前只是听说,各路仙家分掌人间万象,各司其职,如此井然有序,实则是上头有位大能从中调度,原来是祂。
朱殷问:“那你为何托梦来找我?”
“现任福神业已退休,你是新任福神。本想让你自己历练参悟,可你不思进取,故来点醒你,助你大道。”
朱殷诧异,难怪那日福神如此高兴,竟是退休了,她就说自己怎会突然多了点化祈福牌的能力。
可天道说自己不思进取,莫非祂连她明日的出游计划也了如指掌?
可若是让她做福神,为何将她困于福神庙,又为何将她限制于那霉书生手中?
不由她问,天道便知她心中所想。
“将你困于福神庙,是保全你的不得以之举,人间灵力稀薄,唯有福神庙从前积累的愿力能滋养你一二。那个书生,则是我云游天地,偶遇这具将死的凡胎,便将他点化为庙基,日后一生多舛,霉气成形,刚好能与你互补,待他成年,便可滋养于你。牺牲他一人,成全大道,也不枉费我渡他一命。”
“你初出福神庙,灵力缺乏,他既成你庙基,自毁肉身,自然会致你仙体不稳。”
“现下人间福神庙香火衰败,亟需重建,汝身为福神,理应担此重任,不单是庄湖,四海皆是如此。你不必贪心朝日之乐,将来自有机缘云游人间。”
说罢,朱殷脚下空悬,将要跌落。
高照的天光照在她脸上,有些刺眼,朱殷睁开了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