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伙计看向吴孟津,苏弘亮交代他一定要把这屋子租出去的,那小姑娘出手那么阔绰,要是租不出去,回去和苏弘亮复命,没成事,他这牙子的活儿都要折在这。
罢了,这回的油水就不贪了。
“这样看成不成,这间房的租金给你们打八折,不能再低了,我回去和老爷交代,成不?”
“有你这话就够了,租房这事啊,还是我做主,书生,快把这租契签了,你不是说还要回去抄书吗?”朱殷唱着白脸,两手叉于胸前,支使道。
伙计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好说话,忙把租契的文书放在地上,蹲在地上,自己先按了红。
“公子请,啊不……姑娘请!”伙计把红泥奉上。
“让他来就行。”朱殷摆摆手,靠到墙上,随口问道:“这房子后面我们自己建好了,你们租金不会再偷偷涨吧。”
“这自然是不会的。”伙计嘴上快速答应着,两眼紧盯着吴孟津在租契的另一边按下手印,心里那块大石落了地。
朱殷让开身,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给伙计放行。
伙计拿着另一份租契,两腿跑得飞快,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跑这么快。
这里来了那俩,这鬼应该就不会缠着他了。
“啊啊啊啊!”伙计嚷嚷着很快跑远。
“跑这么快。”朱殷靠在墙上,轻笑一声。
“方才我照你说的做了,你有什么办法。”吴孟津问她,请她解惑。
竹排只遮了一半,亮处向着朱殷,好天气也想着为她增添光彩。
朱殷瞥他一眼,手里捏出一块储存的祈福牌来,叉着腰得意说道:“我是谁?我是谁?我可是能让你心想事成的神仙诶,平地起高楼,那不是简简单单。”
但代价可能是变成个木头。
“这姑且算个备用的法子吧。”
朱殷摩挲着下巴:“但我聪明绝顶,又想到一招。”
“如何?”吴孟津还没站起身,仰头问她。
“刚才那人说得蹊跷,这间房闹鬼,听起来不像是假的。这鬼既然吓跑了修房的工人,那就让我来会会他。可惜,你错过了见鬼的机会。”
“自己跟个鬼阴魂不散的。”吴孟津又想到刚才朱殷堵门的情状,冷声道。
“哼——这算欠我第四个了,我可记着。赶紧回去,你不是还有两本《千家诗》要抄?明天你尽管带豆芽儿他们来这上课就好了,甭送上一间漂漂亮亮的学塾来,别到时候万事俱备,就差你一个东风。”朱殷一脚上去,把蹲着的吴孟津踢倒。
吴孟津沉着脸兀自回去。
日落西斜,玉盘初悬。
朱殷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守株待兔。
树是死的,可兔是活的。
街上一个面似老鸦皮的老丈持着铁拐,往朱殷这来,他身后紧跟着十来个牛头马面的小鬼。
老丈看着年老体弱,实际上健步如飞。
地老张是阎王殿安排在此地的城隍,照例记录今日辖区里的善行恶行,却见右城这里灵力金光闪耀,是福神莅临。
地老张向朱殷作揖:“阎王殿地老张,拜见小福神朱殷。”
加个小,意味还是实习期。
天道早已将朱殷擢升的消息公告天地。
论仙阶,福神甲等神,压地老张这个丙等地仙三级,自然要来相迎。
朱殷摆摆手,同地老张相告:“听说此处闹鬼?”
地老张瞪大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朝身后几个小鬼凶神恶煞的看过去,瞎闹腾,还被发现了。